幼清瞪着手裡的畫,過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問薛白:“這個人怎麼和我有一點像?”薛白的下颔抵住少年的頭頂,眸底掠過幾分笑意,他嗓音沉沉道:“他就是你。”幼清不允許自己有這麼傻的時候,而且還讓人畫了出來,他氣勢洶洶地說:“我要撕掉它!”薛白說:“撕掉一幅,還有很多幅。”幼清扭過頭,不滿地問道:“你到底偷偷畫過多少幅呀?”他想了一下,肯定是因為自己太好看,薛白才總是畫自己。幼清臭美地說:“就算我長得好看,你也不能總是偷偷地畫我,而且、而且還把我畫得這麼傻!”薛白哄他說:“是本王的畫藝不精。”幼清忙不叠地點頭,又指着畫裡跌坐在荷塘裡的自己,好奇地問道:“我不小心掉下來,你在哪裡?”薛白答道:“本王……”幼清以己度人,稍微睜圓烏溜溜的眼睛,根本就不聽薛白往下說。他捧住自己的臉,慢吞吞地問道:“你是不是躲在旁邊幸災樂禍,然後又悄悄地畫下來,打算以後每天都來笑話我一遍?”薛白隻是眸色深深地望着他,并沒有開口辯解。幼清以為自己猜對了,在薛白的懷裡不老實地亂動,甚至還上手捏住薛白的臉,企圖報複他。幼清軟綿綿地說:“不說話就是心虛了。”說完,他擰起眉心,老氣橫秋地說:“你和爹爹說的一樣,根本就不疼我,到底是怎麼把我騙來京城的呀?”薛白似笑非笑地說:“興許是本王太窮,而你想要接濟本王。”幼清歪着頭盯住他看,差一點就要被說服了,薛白又神态自若地說:“清清的心太善,見不得有窮人。”幼清一讓人誇就容易摸不着北,薛白把他畫得再傻,都不是事兒了,幼清喜滋滋地說:“我決定原諒你了!”薛白摸了摸他的頭發,餘光瞥見少年笑得眉眼輕彎,烏黑的瞳仁濕漉漉的,心底一軟,不由放緩了語氣,輕聲問道:“陪本王出去逛一逛?”幼清這會兒開心着,當然好說話,“好的呀。”他們兩人沒有坐轎,也沒有帶太多人,隻有幾個侍衛不遠不近地跟在身後,畢竟薛白是見幼清饞得厲害,打算帶他出來吃些東西,走不了太遠,而且幼清也難得沒有犯懶,鬧着不肯走,隻顧着追問薛白那裡還有幾幅畫。他打定主意要趁着薛白不注意,統統都撕掉。到了酒樓,店小二過來雅座殷勤添茶,薛白側過眸來問幼清想要吃什麼,幼清到處東張西望,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報菜譜,幼清張口就來:“我要吃醬豬蹄、烤鴨、醉蝦、闆栗燒雞、藕粉桂花糕,還有、還有……”幼清這會兒終于回過神來了,他茫然地問道:“為什麼走着走着就來了酒樓?”薛白問他:“不想吃?”幼清掙紮了半天,沒出息地說:“想、想吃。”趙氏先前為了省事,半開着玩笑告誡過幼清不要亂吃東西,省得生出來的小家夥和他一樣傻,結果幼清當了真,再也不敢敞開肚皮吃。幼清沒能經受起誘惑,他悄悄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在心裡認真地說道:“我隻吃一口,嘗一下味道,這樣你都是傻的,那是你本來就傻,不能怪我貪吃。”推卸完責任以後,幼清又往外面瞟,酒樓的不遠處有一家銀樓,他稍微想了想,扯了扯薛白的衣袖,眨巴着眼睛說:“我想給娘親買一支發簪。”幼清想得還挺美,“沒準兒娘親一高興,就肯讓我多吃幾顆蜜餞了。”幾天沒吃到蜜餞,連賄賂都無師自通了。“我陪你。”薛白站起身,自然而然地牽過少年的手。他本欲陪同幼清來到銀樓,隻是才走出雅座,便有人上前來拜會,薛白向來人點頭緻意,他的态度疏離而冷淡,“莊相。”“王爺。”莊丞相的餘光瞥過幼清,笑得跟隻老狐狸一樣,“王爺與王妃,當真是伉俪情深。”“……隻可惜秋桐她不撞南牆不回頭,始終對王爺一往而深。”薛白并不搭腔,莊丞相似是毫無眼色,明裡暗裡說完莊秋桐,又扯回朝堂之上的官員任職。寒暄得久了,幼清在旁待得不耐煩,幹脆奪回自己的手,不管薛白了,自個兒先溜達到銀樓。薛白望他一眼,倒沒有跟過去,隻是給侍衛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們跟上幼清。“朝堂之事,與本王無關。”幼清走後,薛白終于給了莊丞相一個眼神,他淡淡地開口道:“本王不過一介閑散王爺,莊相與本王如數家珍,這又是何故?”“衆人皆道自太妃過世那日起,王爺便已經敗落,微臣卻認為不盡然。”莊丞相撫過自己的山羊胡,意味不明地問道:“如今身居高位的幾位大人,哪一個不是向着王爺的?”作者有話要說:王爺:清清心善,見不得本王窮。幼清清(恍然大悟):原來我是來京城扶貧的q!“向着本王?”薛白的語氣沒有什麼起伏,“這些年來,皇兄勤政愛民,大興海晏河清,時和歲豐,本王不過安居一隅,承蒙關照,諸位大人皆朝中肱股之臣,平日政務繁瑣,與本王從無往來,何來向着本王一說?”“更何況依莊相所言……”薛白似笑非笑地問道:“莫非莊相也心向本王?”莊丞相一笑,倒不直說,“王爺為人處事,可進可退,日後必能成就一番大事。”“本王愚鈍,不明莊相此番所為何意。”薛白淡聲問道:“況且本王貴為天潢貴胄,何曾需要與人退讓?”莊丞相指了指天,“王爺自然需要暫且退讓一二。”他一頓,又慢條斯理地笑道:“為人父母,總希望子女平安順遂、事事如意。秋桐心許王爺多年,倘若王爺願意廢除王妃,并來莊家求娶吾女,我莊家自此甘為王爺所用,無論上刀山下火海,都将誓死效忠于王爺。”薛白的神色寡淡,“莊小姐的厚愛,本王敬謝不敏。”說罷,他擡腳就走,漫不經心的态度擺明不把莊丞相的這席話放在心上,莊丞相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幾秒,略一思索,再度開口道:“王爺。”“……微臣前幾日翻閱結案陳詞,方才知曉當年在歸元寺,還有幾位香客與魏太妃同時殒命火海,當真是遭了無妄之災。”薛白的腳步一頓,莊丞相眯起眼睛,“聽聞是江南來的生意人,攜着妻女到這京城看望表親,不想出此橫禍,所幸他們家的小女兒調皮,當夜偷溜在後山,這才逃過一難,血脈未斷。”薛白的神色不變,“确有此事,虛雲住持告知過本王。”莊丞相歎氣道:“隻可惜十幾年過去了,那小女兒無父無母,孤苦伶仃一人,已經不知道流落何處。”薛白的眸色一深,“本王派人打聽過,已為人婦。”他們這邊各懷心思,幼清一個人撒歡跑開,晃來銀樓給趙氏挑發簪。他低下頭挨個看過去,都沒有找到自己喜歡的,臉都皺了成一團,正巧銀樓外有一夥公子哥走過,為首的那個一眼瞥進來,腳下的步子還在走着,待人反應過來,連忙後退幾步,緊緊地盯住幼清,目光熾熱。“莊公子。”見他停下來,有人湊過來讨好地笑道:“這是瞧見什麼人了,把莊公子的魂兒都要給勾走了?”莊見賢朝着幼清擡起下巴,“那個。”跟着莊見賢的狐朋狗友們一同望進銀樓,幼清正偏着頭挑發簪,他的膚色白淨,瞳仁又很是烏黑,自然引人注目,而那身鵝黃色的夏衫又把人襯得格外活潑一些,更是顯得少年唇紅齒白、氣質純淨。“這樣的小少爺,玩起來才帶勁。”幼清一瞧,就是哪家富養出來的小少爺,莊見賢打開葷以來,閱人無數,就連對人評頭論足也帶着幾分下流,“細皮嫩肉的,說不定一碰就是一個紅印子,比穿好衣裳的樣子漂亮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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