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嗯了一聲,拿着許意的手機,看到了手機壁紙上的那個女孩。女孩有一張水蜜桃似的臉,有點肉嘟嘟,但是很可愛。笑起來的眸光靈彩,看向鏡頭的瞬間似乎被呼喚着,所以整個照片都有一種正在回應的動勢。
如果從技術層面來說,沈清當然不會覺得這是一張好照片。光感有問題,噪點有問題,人物主體和背景構成有問題。全都是問題。
可是她就是被這樣一張照片打動了,她不用猜也知道,這是許意拍的。她借着不存在的相機的凝視讀出了一種不在場的愛意。
“你女兒?”沈清問。
許意愣了下,說,“是。”
“挺可愛的。”沈清說,“就是跟你長得挺不像的。”沈清又嘴賤,但也算是一種試探,“許意,你基因不行。”
許意的長相是那種如高山流水般溫潤的,單從長相上來說,她跟可愛兩個字其實不太沾邊。許小桃一看就是杏仁眼蘋果臉厚嘴唇,沒一處跟許意像的。
偏偏沈清不知道自己又一腳精準地踩在地雷上。許意最煩别人讨論她和許小桃根本就長得不像這件事。她當然知道自己跟許小桃長得不像了。因為許小桃就根本不是她生下來的孩子。可是她不想别人反反複複地提起這件事,以至于讓許小桃自己也意識到這件事。她沒告訴過許小桃真相,甚至打算從來不告訴她。
許意直接越過這個話題,伸手把手機上的便利貼調出來,“打歌詞吧。”她說,“也沒剩多少時間了。”
十二小時聽上去很長,但是稍微練一練,困一困,好像什麼都過去了。
沈清察覺出許意轉變的情緒,也不再糾纏,伸手在便利貼上打下自己記憶中的歌詞。
過了會,許意看着成文的歌詞,忍不住問沈清:“這真的是我寫的歌詞嗎?”
那一行一行的字,看在許意眼裡,總覺得過于青澀和矯揉造作了。
許意産生了莫大的自我懷疑。
沈清斷絕了她的希望,說:“别懷疑,就是你寫的。”
許意看了好一會,捂着臉,問沈清,“要不咱們換首歌吧。”
她好像三十歲了,沒辦法唱出十五歲時候寫的那些話了。
沈清沒吭聲,拿着手機,又開始一字一頓地進行她的詩朗誦。
聽着她念出那些歌詞,許意快要社會性死亡了。她想也沒想,伸手捂住沈清的嘴,嗔她一眼,問她:“你到底想幹嘛呀!”
沈清把許意的手捏住,拽下來,認真地說:“讀歌詞。”
“你别讀了好不好,我們換一首?”許意問。
沈清說:“為什麼不讀?我覺得挺好的。”
許意快瘋了:“哪裡好了!這裡都不通順,押韻也很奇怪!都沒有在講人話啊!”
沈清一針見血地問許意:“你是真的覺得自己寫的歌太爛,還是不願意面對當年的自己。”
面對那個熱烈,誠摯,仿佛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低頭的自己。
許意盯着沈清看了好一會,說:“我沒有。”
沈清不會知道,遇見她之後,不講道理的那幾年,是她在雨季來臨之前,最快樂的那幾年。
許意投降了。
“就唱這首吧。”她說,“讓别人看看過去的我到底有多幼稚,沒關系。”
第18章
自彈自唱和原創歌曲這幾個标簽像是一個巨大的噱頭,貼在了許意的腦袋上。十二個小時後的初評級舞台,就屬她是最惹人注目的那一個。舞台服裝是沈清幫忙準備的,特别合身,以至于沈清時時刻刻看過來,被許意問一句你到底在看什麼的時候,沈清會說,看我挑衣服的眼光真不錯。
柯璨作為設計師聽了隻會随意笑笑,等許意上了台,坐在了鋼琴邊,深呼吸一口氣開始唱歌時,柯璨專門去看沈清的表情。沈清坐在座位上,雙手抱于胸前,别人都興緻勃勃地看着台面,就她,一臉深沉。沈清企圖在臉上寫“我真的一點也沒有被吸引住”,可在柯璨看來,她整個人的魂都已經被丢了出去。空有一身軀殼在這裡,别無其它。沈清的手心都是汗,自己上去亂唱的時候倒是一點羞恥心也沒有,現在許意站在台上開唱,她就為她着急。
十二個小時裡許意沒怎麼睡,沈清困得不行趴在練習室的地上睡着了,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身上搭了一件許意的外套。她手臂發麻,皺眉,心情不悅,擡頭去看見許意還坐在鋼琴前練習。她早就背下了歌詞,一遍一遍地試彈着。她也有些日子不碰鋼琴了,上一次碰還是去參加許小桃的親子交流活動,她被許小桃出賣,說她會彈鋼琴,于是不得不上台,當着一衆家長開始自己的表演。
在沈清的記憶裡,許意是個很天資驕縱的人,少女時期頗有些傷仲永的味道,仗着自己學什麼都很快,就什麼都不認真學。那時候沈清負責提高許意的成績,稍微教一點,許意就會了,她自己心裡估摸着差不多了,就再也不想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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