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勇又想起他們之前拍爆炸的鏡頭時,因為沒渠道買煙餅,謝蘭生為營造出來“爆炸煙霧”的效果,把一把灰裝進紙筒,再閉緊眼猛吹出去,最後,煤灰渾渾濁濁,絲絲縷縷,還真挺像,而謝蘭生當時就被嗆到咳成一個風箱,也不知道吃了吸了多少灰。
不得不說,作為同在電影行業的人,祁勇有些受觸動。
…………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謝蘭生又走回屋子,右手捧着一個水杯。他把水杯往前一送,給莘野看,莘野發現水缸裡面是一大捧黃色砂土。
祁勇已經不在這了,謝蘭生在莘野面前一抻褲子半蹲下來,又把水杯放在自己兩腳中間的地上,翻開莘野的一隻手,緊緊捏住,擡起眼皮,有些心疼,問:“咱們用砂蹭蹭手心,行不行?把這一場挪到一周以後再拍,先拍其他的,這一星期天天蹭蹭,應該會有些效果的。”
莘野坐在一張木椅上,一隻手掌被翻開着,一隻手肘撐着膝蓋,也隻想替謝蘭生把這部片子做到最好,見謝蘭生心裡愧疚反而有些不舒坦了,一直搭在右邊膝蓋上的那隻手翻過來,在謝蘭生的下巴撓了撓,逗貓兒似的,一哂:“這有什麼,糙就糙,拍完幾天就回去了。”
“嗯……莘野,謝謝。”
“《生根》重新開機以前你還讓我曬黑點兒,都忘了?”理由還是“細皮嫩肉”,不大符合主角形象,莘野隻好翹着長腿坐在院裡看書讀報。莘野其實并不算白,但謝蘭生還是認為莘野需要暴曬一下。
謝蘭生說:“沒忘……那個時候不太熟麼……”現在知道心疼人了。再說,被太陽曬被砂土磨這兩者也不大一樣,前者隻會變黑一些,後者是要受些疼的。
“沒事兒,蹭吧。”
“嗯。”得到答允,謝蘭生便輕輕握着莘野伸出來的左手,從水杯中撮出一點剛在外面收集的砂,放在莘野的手心裡,用自己的三根手指由内向外畫着圈抹。他的力道其實不小,但卻溫柔,而且細緻,像在對待珍寶一般,感覺心裡一緊一緊的。
這部電影前途未蔔,說是打算申請參加歐洲、北美的電影節,可實際上能否入選根本就是一個未知數,莘野這個柏林影帝卻一直在配合自己,他不可能不受觸動。
不,仔細想想,在一開始其實一般,但是自從他們兩個從羅大經那回來後,莘野就在全力以赴了。
莘野……他怎麼就這麼敬業呢?
屋裡的人來來往往,偶然有誰漫不經心地向他們瞥上一眼,可謝蘭生渾不在意,一心一意。
等把手心全轉過了,謝蘭生又捏着砂土來到手掌的邊緣處,一寸地方都不放過,細細地抹,不露破綻。接着,他又下移到了手指,一根一根地磨過去,從指節到指腹,再從指腹到指節,上上下下來來回回,能感受到此刻來自另一個人的皮膚熱度。
莘野隻是垂眸看着。
他看着他的手,他也看着他的手,兩人的手隔着薄薄一層細砂,似乎在接觸,又似乎沒在接觸,若即若離,似是而非。
而莘野也終于明白謝蘭生去取個砂土為什麼會花上整整十五分鐘了。杯子裡的砂土很細,砂石顆粒全都很小,謝蘭生在撿砂土時已事先把大塊石子一粒一粒全挑出去了,就怕等到抹的時候石頭因為太硬太硌弄傷或者弄疼了他,畢竟對于讓手變糙這事來說大塊石子沒什麼用。
謝蘭生把莘野左手用碎砂土磨過一遍,小心翼翼地放下了,又拉過了對方右手,重新撮土、畫圈、摩擦。
幾分鐘後,謝蘭生把對面人的兩隻手都擡起來看,覺得應該差不多了,長舒口氣,又用力地握了握,說:“現在最新的安排是等會兒拍下一場戲,第175場。等到皮膚糙一些了,再拍手部的大特寫。”
“哦?”莘野一笑,問:“今天這樣就可以了?”
“嗯,可以了。”謝蘭生又摸了摸。
莘野看看,卻把手伸過去,在蘭生的臉上拍拍,道:“你才剛剛碰過砂土,能感覺出什麼東西?要用更細的地方試才能感覺到差别吧。”
謝蘭生也覺得有理,捧住莘野的那隻手,用自己的臉頰蹭蹭,用心感受皮膚刺痛,說:“有點磨……應該可以。”說完,他站起來,覺得腿腳都有些酸。
莘野則是呆怔半晌,才緩緩地收回了手。
在離開前,謝蘭生看看莘野,再次十分真誠地說:“莘野,謝謝。”
“有什麼可謝的?”
謝蘭生則搖搖頭,說:“你做到的比一開始我期望的多太多了。願意曬黑,願意變糙,我不知道該怎麼講……但我沒想到,我第一次獨立執導就能碰上自己夢想中的那種好演員,覺得很感動……一切的苦一切的累好像瞬間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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