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野一笑:“行,你唱吧。”
“好啊,那我唱了。”
說完,歐陽囡囡真開始唱了:“我不想說,我很親切~我不想說……”
非常出乎莘野意料,歐陽囡囡嗓子極好,細細一把,又柔又嬌,真有點兒像楊钰瑩,能把人的骨頭聽酥。
于是,莘野和謝蘭生都沒打斷,也沒說話。
恰逢他們騎過西海,一邊是路,一邊是河。朝陽照在他們臉上,早風拂在他們身上,竟有春天的味道。眼看要到薊門橋了,莘野覺得有點兒累,他用力蹬,大腿結實的肌肉把西褲抻得平直服帖,上身前傾,手指用力握着車把,輕輕地嗅蘭生發尖。他深藍的襯衫袖子被略微地挽起兩折,有點兒不羁。而謝蘭生在莘野的兩臂中間老實坐着,目不轉睛地看前方,兩手把着車把中央,嘴角帶笑。他的襯衫被鼓起來,一下一下,拍在莘野的胸膛上。歐陽囡囡則坐在後座,輕輕晃腿,唱着歌兒,聲音柔柔的、嬌嬌的:“可是我不能拒絕心中的感覺~看看可愛的天摸摸真實的臉,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許多的愛,我能拒絕~許多的夢,可以省略~可是我不能忘記你的笑臉~~~想想長長的路,擦擦腳下的鞋,不管明天什麼季節~~~”
車子經過彙通祠了,遠遠地有花香飄來,那是一種淺淺的香,有些朦胧,有些醉人。
天空很藍,白雲薄薄的,輕飄飄的。
莘野沉默地騎着車,蘭生目視前方,依然在笑,歐陽囡囡烏發明眸,也依然在唱:“一樣的天,一樣的臉~一樣的我就在你的面前~~~一樣的路,一樣的鞋~我不能沒有你的世界~~~”
“我不能沒有你的世界~~~”
第18章《生根》(十六)
從天安門回薊門橋後,謝蘭生叫劇組的人收拾東西去梨樹鄉。他們叫了“大發”面包,一路轟轟地過去了,比之前在盱眙村的那會兒要方便很多,距離畢竟遠近有别。
在接下來的一星期,他們拍了十四五場,大多内容都集中在一家人的沖突上面。
男主人公王福生對自己妻女愈發兇狠。
一次,他對彩鳳掌掴以後卻說自己手扇疼了,憤怒,叫罵,還讓彩鳳跪在地上給他上藥以及包紮。
莘野以及歐陽囡囡二人感覺都非常對,可在拍攝手的特寫時,謝蘭生卻出聲打斷了:“Cut。這一段先不要了。”
“嗯?”祁勇完全不能理解:“怎麼了???我這拍的沒問題啊???是哪裡又穿幫了嗎?”他知道,為了節省拍攝經費謝蘭生極少叫“cut”,這肯定是不能忍了,可他自己并不認為在技術上出了差錯。
“不是攝影的問題。”謝蘭生也心疼膠片,但他還是幾步走到莘影帝的面前站定,捉起對方的兩隻手,看了看,歎:“果然。”
祁勇粗着嗓子說:“莘野的手挺好的啊?”又沒長出六根指頭來。
謝蘭生則揚揚下巴,一如既往聲音溫和:“祁大攝,你再看看。莘野的手養尊處優,實在不像鄉裡人的。”手指修長,皮膚細膩,骨節天生帶着性感,拍起特寫十分違和。
“啊!”經過提點,祁勇恍然,有些感慨謝蘭生的細緻周到和高要求,建議道,“那……塗點兒泥?”
謝蘭生也有些頭疼,他皺起眉:“這并不是塗的問題……男主角的手不是髒,而是糙。前面沒有任何伏筆說王福生髒兮兮的,用泥掩飾這個法子肯定顯得比較突兀。”
祁勇也沒好辦法了:“那,去掉這鏡?去掉這鏡也不影響觀衆們對劇情的整體理解吧。”
謝蘭生:“……”
去掉?
去掉效果會打折扣,謝蘭生并不想妥協。
他沒回答,抿緊嘴唇,過了大約二三十秒,突然握緊自己手中莘影帝的兩隻手掌,擡起眼睛,問,“莘野,可以讓手暫時糙點嗎?”
莘野隻覺手指滾燙,像附着着什麼東西,垂着眸子,聲音冰涼,反問:“怎麼讓手暫時糙點?”
“還不确定是否可行。”謝蘭生說,“你在這屋先等一等?”
莘野一哂:“行,你折騰吧,要有招兒就全招呼上。”
“謝了,莘野。”謝蘭生說完,也沒再跟祁勇對視,一轉身,急匆匆地出門去了。
而祁勇被這兩個人“隻為拍攝一個特寫,一個敢對别人動手,一個願意被别人動手”的犧牲精神給驚呆了。
明明根本不能上映,要到自虐的程度嗎?評委、觀衆還有國外發行公司甚至根本不會注意這個鏡頭中的手是細膩的還是粗糙的。
祁勇意識到,謝蘭生拍攝電影不是為了賺錢也不是為了得獎,他對每個細枝末節都保持着絕對虔誠,這更像是對待信仰。
他在走他朝聖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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