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城和花涴迎着日光,費力撥開及腰高的草稞子,循着腦海裡的記憶,往昨晚那口枯井所在的位置走去。
昨晚井邊來來往往許多人,原本直立的草稞子全都被踩得倒下了,黑魆魆的井口徹底暴露在陽光下。
活像通往地獄的入口。
☆、第四十七章
花涴的長鞭是個好東西,遇到劫匪的時候它能充當武器,平常挂在腰間是件有個性的飾物,現在它還能當作繩索來用。
在地上楔了個橛子,花涴仔細将長鞭綁在橛子上,确保能承受一個人的重量之後,她站在井邊,目送越千城順着鞭子滑到井中。
這口雖然能同時容納兩個人,可内部空間不是很大,兩個人進去後轉身都很艱難,更别說勘察線索了。
花涴覺得,還是越千城下井比較靠譜,畢竟在觀察細節方面,他比她在行許多。
太陽正好爬到和井口對應的位置,金燦燦的日光直射進這口枯井,将陰暗的井下照得如明燈千盞一般。
昨天夜裡沒看到的東西,如今全都顯露在明亮的光線下。
幹燥的沙礫中摻雜着已經幹涸的血迹,前後有許多人下到過這口井中,血迹已和沙礫裹成一團,把黃色的沙子都給染紅了。
越千城沿着井壁一點一點查找,任何一塊地方都不放過,直到查找到腳腕附近的低矮處,他終于尋到可疑之處,“這裡有血迹幹涸的痕迹,”他留神打量着井壁上殘存的痕迹,微微仰頭對等在地面上的花涴道:“曾經有一行字,不過被人擦掉了,他沒完全擦幹淨,有些字的胳膊和腿還在。”
又仔細看了看井底曾經生長的雜草,它們盡數從莖部折斷,使它們折斷的,似乎是——牙齒?
越千城震驚道:“井下的草……被茜素吃了!”
花涴快速轉動腦筋,“還有時間留下字迹,還咬了井裡的草來吃,說明茜素并不是摔下去就死的,她存活了一段時間。她摔下去的時候可能隻受了皮外傷,并不足以緻死,導緻她死亡的真正原因,也許和我們猜測的那樣,是在井底被慢慢困死的!”
花涴的眼眶不由得濕潤起來,她想哭。
青草那樣難吃,可為了能活下去,如罂粟花一般美麗的茜素将它吞入腹中。
饒是如此,她最後還是沒能等來救兵,所有人都以為她逃遠了,沒人想到,她就在這片荒地中,在不見天日的枯井下,于絕望和痛苦間結束生命。
她多麼可憐啊。
越千城冷靜的聲音從井下傳來,“有大問題。”
花涴忍住流淚的沖動,抽抽鼻子回道:“什麼問題?”
越千城聽出花涴的聲音不對勁,他問她,“你哭了?”
“沒有……”花涴蹲下身子,俯視井下的越千城,“隻是覺得茜素可憐罷了。”
茜素的死法太殘忍,比落入井底直接摔死還要殘忍,越千城也很可憐她。
他溫聲對花涴道:“你……不要哭。”
我會心疼。
花涴扯出一個敷衍的笑容,“真的沒哭,我很少哭的,除非實在憋不住。”比如那日在夜月跟前,她想到師父和師兄,才沒忍住大哭了一場。
她問越千城,“你說有大問題,有什麼大問題。”
見花涴真的沒哭,越千城才繼續往下說,“茜素寫這行字被人擦掉了,他擦拭字迹的方式很精巧,什麼線索都沒留下。若這行字迹還在,說明茜素墜井沒有問題,若這行字迹被擦去,恰恰說明她并非意外墜井。”
花涴凝神聽着,越千城接着猜測道:“我想,隻有推她入井的人才會在意她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發現茜素确實留下線索之後,他趕在她的屍體被人發現之前将字迹擦去。”
越千城說的在理,可花涴還是忍不住找茬,“若字迹是茜素字迹擦去的呢?咱們多想了呢?”
越千城伸手撫摸井壁,“不會,血寫出來的字哪那麼容易擦去,且那可能是茜素留給世間最後一句話,她沒理由擦去它。”
想到一件事,越千城仰頭望着井口托腮的少女,“花涴,你仔細找找,上面可有楔橛子的痕迹?”
花涴答應一聲,她沿着井邊找了一大圈,的确找到處楔橛子的痕迹,“有一個,不過應當是昨晚官府的人埋的,翻出的泥土還很松軟。”
花涴做事情穩妥,越千城絕對相信她,她說地面上隻有一個楔橛子的痕迹,那麼便定然隻有一個。
越千城困惑住了——不楔橛子便沒法綁繩索,擦去井壁字迹的人是怎麼進出這口深井的?
茜素的死因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六扇門的人素來不會糊弄了事,過手的每一個案子,都務求沒有疑點。花涴決定插手此事,從頭到尾再重新調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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