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涴半知半解“哦”了一聲,咬着黏糊糊的米粉糕,與越千城迎着日光朝人潮擁擠的市集走去。
在深山之中學藝多年,花涴已習慣了山裡的安靜,當年剛從山上下來時,她總閉門不出,覺得外面太過吵鬧。
而後,她發現,家裡并不比外頭安靜多少——弟弟鬼喊鬼叫,每天像牛皮糖一樣黏着她,爹和娘每日都要上演一場“你到底愛不愛我”的争吵,且他倆十分喜歡找人評理,閑賦在家的花涴便成了夫妻倆的首個禍害對象。
在此等摧殘之下,花涴漸漸轉變了想法,她不再覺得外頭吵了,比起家裡,外頭不知安靜多少倍。
可見唯有在比較之中,人才能夠進步。
這年頭,各地官府皆熱衷于搞這個節那個節,三月來個桃花節,四月來個梨花節,八月來個荷花節。節慶搞了不少,各種各樣的花兒也糟蹋不少,但若說實際有什麼成效嗎?八成是沒有的,圖個熱鬧罷了。
今兒個恰逢桃花節,趕熱鬧的人多,越靠近市集便越走不動,花涴隻有緊緊靠着越千城才不會和他走散。
越千城讨厭過去每一年的桃花節,吵吵嚷嚷的,除了人還是人。但今年,他不再讨厭桃花節了。
因為舉辦桃花節,街上才會有這麼多人,因為有這麼多人,花涴才會靠他這麼近。
原來所有的讨厭,隻是因為身邊沒有那個讓他心情愉悅的人。
他想趁亂偷偷牽花涴的手,手從袖籠裡探出,指尖發白,試探着動了動,又很快心虛地縮回去。
好不容易才能與花涴再次見面,他不敢做出任何沒有把握的事情,怕惹她不高興,怕她再一次從他的世界裡消失。
他沒有幾個可以用來等待的七年了。
他亦不想再經曆一個漫無目的的七年。
一塊米粉糕吃完了,花涴從兜裡掏出帕子擦嘴,擦完了嘴,她又開始擦手,“你們幾個關系很好,是打小就認識的嗎?”她突然問越千城。
将雙手老老實實負在身後,越千城目視前方,“也不是,我幼時居住在燕歸城,十二歲那年随父親遷居到淩雲城,在遷居到淩雲城之後,我才認識小白他們。”
花涴驚訝擡眸,“啊,你小時候住在燕歸城啊?”她猛地合掌,“我也在燕歸城住過!小時候我居住在燕歸城的祖父家中,由祖母撫養,後來父親才把我接到京城。”她朝越千城由衷微笑,“說不定我們小時候見過面呢!”
難怪她總覺得越千城面熟,原來他們小時候住在同一個城裡!也許幼時他們曾經一起玩耍過也說不定。
越千城平靜笑笑,是的,他不僅知道花涴幼時也住在燕歸城,他還知道那時她是如何的活潑頑劣。
話都趕到這兒了,他本打算趁機和花涴相認,可是想到幼時的自己是那般模樣,也許花涴根本不記得他,倘使記得他,又興許隻把他視作笑話。
男子的自尊心作祟,越千城把相認的想法收進心底。
再等等吧,他這樣想。
遠處人潮中傳來陣騷亂聲,似有人在哭喊着什麼,發出的動靜與周圍的熱鬧喧嚣格格不入。
越千城跟在花涴身後朝傳出哭喊聲的地方走去,邊走便邊低聲道:“也許吧。”
已有官府的人先一步趕到了,舉辦桃花節大小算個重要活動,官府的人全程都在,為的便是防止出現什麼惡□□件。
“小婦人,你哭什麼?”官府的人講話素來中氣十足,哪怕是一句詢問的話,聽來也像是質問。
越千城和花涴靠上前去,隻見被人潮環繞的道路中間,有個約莫三十出頭的小婦人席地而坐,她的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是道道眼淚刷出的淚痕,“我夫君他……他……”小婦人啜泣不止,悲傷得幾欲昏厥,“他死了!”
幾個官兵面面相觑,聲音又拔高一些,“怎麼死的?”
小婦人哭得嗓音沙啞,“我也不清楚……昨夜他飲酒到半夜才歸來,澡也不洗便往床上爬,我恐他受涼,特意幫他蓋好被褥才睡去。睡到半夜,我聽到他嘔了幾聲,可我太過困倦,并未起身查看,等到方才我起身再看……”小婦人嚎啕大哭,“我夫君已經不喘氣了,他的臉色青紫一片,駭人得緊!大人,小婦人也不清楚夫君因何亡故。”
越千城聽到周圍的人低聲議論,“哦,原來是老孫的媳婦兒雯娘,他們夫妻倆感情素來好,咱們街上的女人家都豔羨不已。哎呦,你說這人怎麼說沒就沒了,雯娘以後該怎麼辦?”
還有人道:“老孫那家夥就愛喝酒,雯娘早說過他許多次了,他總不聽。這下好,把自個兒的命喝沒了,雯娘身子不好,他們家孩子手又有殘疾,十根指頭湊不全,留下孤兒寡母的,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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