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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自家人(第1頁)

在鄉長等人的支持下,安甯開始組織人手挖坑堆肥。現在的條件不允許安甯搞化肥,安甯隻能從最基本的有機肥開始做起。

安甯根據這裡的耕地分布,分别在山上山下耕地最集中的地方附近建立了幾個漚肥點,好方便農人取肥施肥。

山下的漚肥區主要是收集各家各戶的糞肥發酵。山上的漚肥區則主要用山林中的腐殖土、枯枝敗葉等養蚯蚓。等蚯蚓養成後,蚯蚓糞可以用來當肥料,蚯蚓還可以用來喂雞鴨,一舉兩得。

此時尚未入夏,溫度還不夠高。為了縮短肥料發酵時間,安甯還偷偷施法改變了山下那些漚肥點的溫度。

很快,山下那些開了外挂的漚肥點裡的肥料就已經發酵成功。安甯讓鄉長選出兩塊土質、苗情等條件相似的試驗田,一塊施肥,一塊不施肥,用以觀察肥料的有效性。

一周後,施肥的那塊地裡,秧苗們果然長的極好,與未施肥的那塊地看起來有着非常明顯的對比。

農人們見狀,紛紛歡呼,跑去山下排隊挑肥上山。然後由這些天協助安甯堆肥的“助手”們指導農人們如何施肥。

劉沛(劉老翁)看着前方正被農人們包圍着問這問那的安甯,眼中有隐隐淚意——四百年了!已經整整四百年了!自殿下駕鶴西去之後,他的那些同僚、師長們死的死,逃的逃,從此這世間再沒有他們的音訊。

劉沛原以為自己隻能等死了之後,才有機會與當年的那些同袍故友們重逢。不曾想,如今他竟能有幸,在有生之年見到安甯這顆滄海遺珠。

劉沛擦幹眼角處的淚水,在孫子的攙扶下默默轉身離開。

漚肥一事告一段落後,安甯便準備離開了。安甯上午去跟鄉長辭完行,正在家中收拾東西的時候,卻碰上了前來找她的劉老翁。

“安小哥,聽說你要離開了?”

“是啊!”安甯笑着把劉老翁引進小院:“此間事畢,我也該回田吏部報到了。”

劉沛走進安甯臨時居住的小院,四處觀察了下安甯的這處臨時住所。

以前劉沛覺得安甯這位計吏作風簡樸,平易近人有可能是因為安甯官職不夠高的緣故。但自從劉沛意識到安甯很可能是開雲學子之後,對這種簡樸之風又有了新的認知。

與劉沛他們這些武夫不同,當年那些開雲學子,個個都是王姬殿下百裡挑一、千裡挑一挑選出來的人才。尤其後面新進的那幾批學生,甚至已經達到了萬裡挑一的水平。

王姬殿下在那些學子身上傾注了很多心血,說上一句“親傳弟子”也不為過。

往日裡,太子殿下得了空,也常會去開雲學院給學子們講課。若無意外,待到太子殿下登基之後,這些“天子門生”的前途甚至很可能超越那些貴族出身的世家子弟。

這種環境下培養出來的開雲學子,他們傳統的簡樸作風是遵循校訓,是一種精神信念;而非受限于物質基礎的不足,才勉強做出來給人看的違心之舉。

“田吏部?安計吏在赤羽軍的田吏部任職?”劉沛看着安甯的眼睛:“馮計吏他們走了這麼久,安計吏這麼晚才回去報到,不怕被上官責罰麼?”

“哈哈!劉老哥好眼力!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安甯微笑:“其實在下隻是個醫師,因緣際會之下才來到赤羽軍,平時隻在老軍醫手下打個雜。前段時間田吏部急缺人手,我就順手來幫馮八哥他們算個數,實算不上什麼正經計吏。”

劉沛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哈哈!安先生過謙了!先生若當真想謀個正經職位,别說一個小小的計吏,便是赤羽軍的治粟内使一職,也算屈就!隻不過……”

劉沛說到這裡,突然狡黠一笑:“赤羽人排外。祝琰将軍雖然開明,卻常年卧病……周氏那些人可不好相與!就連祝将軍那義子在軍中也是地位尴尬,日子且不好過!先生若當真想要投奔赤羽軍,怕是要先做好坐冷闆凳的心裡準備咯!”

今日的劉沛突然就不裝無知老農了,這突如其來的交淺言深讓安甯有點意外:“哦?老弟我初來乍到,還請老哥哥教我!”

“老夫不過一介農人,哪敢對先生言教?”劉沛說:“不過是我等在這地方待的久了,攢下些許經驗。

這些上不得台面的經驗,為了不贻笑大方,自然不便對外人道;可若是對自家人嘛……卻也還是可以說上一兩句的。隻是不知安先生是外人,還是自家人呢?”

“何為外人?何為自家人?”安甯誠心發問。

劉沛但笑不語,卻突然問了安甯一句在外人看來是莫名其妙,在安甯看來卻是對暗号一樣的話:“奇變偶不變?”

安甯:“符……符号看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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