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見她落湯雞似的,便囑咐:“燕君,你帶令狐去洗個澡,找件厚實的衣服給她換上。”
巫燕君一面應着,一面心裡嘀咕。她拜師有十來年,從未見過師父待陌生人如此善心,難不成令狐蓁蓁真有什麼做手藝的潛質?
可她甚至連來曆都是神秘的,說是一直住深山裡,卻完全不曉得那座山叫什麼,在哪個具體位置,實在可疑。
師父卻并不計較,直接将她留在師門大宅裡住着,一住半個月。
巫燕君也極難得享受了半個月的清靜,因後山那些時常過來搗亂的野妖們一個個被令狐揍得屁滾尿流,近幾日已經發展到她去後山亂逛,野妖們避之不及的境界。
漸漸地,她也習慣身邊多了個令狐蓁蓁,反正大荒每日有無數怪事,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這天連綿的春雨難得消停,午後雲層散開,稍稍出了點日頭,巫燕君摘了梨花放在笸籮裡曬。她打算做些氣味濃烈的香料,把院内隐隐約約的臭氣蓋下去。野妖們畏懼令狐蓁蓁,不敢再進院子,可不妨礙他們繼續找麻煩,最近是用爛樹葉包了穢物遠遠地砸進來,弄得臭氣熏天,惡心至極。
把最後一朵梨花翻個個兒,巫燕君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在了柴房前那個嫩黃身影上。
師父見不得小姑娘邋遢,嫌看着礙眼,這些天替令狐裁了幾件新衣。她年紀大,喜歡給年輕姑娘弄些清爽嬌嫩的顔色,可巫燕君卻覺着令狐蓁蓁更适合濃烈的色彩。
她整個人從頭發到眼珠再到膚色,都好似比常人要淺上一些,唇色卻極紅,眉眼秾豔,加之身段高挑,這細腰長腿,搞不好給她精心裝扮下,能弄個絕世妖姬出來。
不過這會兒她手上做的事一點也不妖姬,她正在磨劈柴的斧子,斧刃給磨得煞亮。
巫燕君笑道:“你來這些日子,可是把我們花錢雇人幹的活都給幹了。”
手藝人向來不沾俗事,她們一般是雇人上山清掃收拾院落,囤積柴水物資。可自從令狐蓁蓁住下後,這些事都是她直接做了,連個招呼都不打。
“你還是少做這些,手藝人一定得好好愛護手,别叫這些打水劈柴的重活把手給弄壞。”
巫燕君剛說完,忽聞院牆外有細碎動靜,緊跟着又有一包爛樹葉被飛快丢進來,裡面的穢物滾了滿地。她反應奇快,提着扁擔便追,卻哪裡能追上,遠遠望見野妖們逃竄的背影,氣得隻能破口大罵。
令狐蓁蓁用簸箕鏟走穢物,打水來沖地,一面問:“為什麼他們總來找麻煩?”
雖說野妖們惹是生非再正常不過,但成天啥事不做隻盯着她們找茬,就很不對勁。
巫燕君猶帶怒意:“後山有棵特别大的桑樹你知道吧?我們兩年前剛搬來這兒的時候,大師姐摘了幾顆桑葚,莫名就得罪這桑樹妖了。後山野妖裡面,他是老大,野妖們都是被他驅使過來的。”
哦,原來有老大。
令狐蓁蓁把桶裡的水全倒在地上,忽然道:“我在這裡住了半個月,天天吃穿都是你們的,放心,我一定回禮。”
……還有回禮的?她這到底是什麼奇怪的君子之風?
巫燕君沒好氣地瞪她:“你可别失心瘋到去找那桑樹妖的麻煩,他不是一般小野妖,一拳能把你腦袋給砸碎!實在不行再搬家就是了,我看師父必是想收你當弟子,正好搬去新地方,弄個寬敞些的大屋。”
也不曉得令狐蓁蓁聽進去沒有,她磨完斧頭又取了絲線搓繩子,搓得又快又穩。
她的手出奇地穩,幹什麼都穩,不慌不忙卻又十分幹脆。做手藝人,最緊要的也正是手穩,師父眼光還是毒辣,假以時日,她必是師門裡最出色的繼承者。
不過巫燕君萬沒想到,這“最出色的繼承者”隔日便真的給回禮了。
第二天一早她剛推開門,便見師父站在門外,也不知怔怔看着什麼。似是聽見她來了,師父指向院落:“這些是令狐做的?她人呢?”
巫燕君這才發現整個院落被打掃得幹幹淨淨,原本爬滿院牆的薜荔藤蔓都被清理一空。院内空地上整整齊齊放了四隻野兔,八隻野雞,以及一堆特别肥的魚。
她整個兒愣住了:“這是……”
話未說完,院門突然被人打開,令狐蓁蓁背上馱着一隻身材高大看着特别眼熟的野妖走了進來。
她身上那件嫩黃色的衫裙已被漆黑的妖血浸透了半幅,腮邊也染了數點黑血,手裡還捏着一柄锃亮的斧頭,乍一看頗可怖,不過她的語氣卻十分輕快:“你們說不能随便殺妖,所以我隻砍了他一些枝葉。我和這桑樹老大說好了,回頭他會給你們磕頭認錯,以後再也不來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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