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審視蕭南。越惱怒的時候,他反而越平靜。天羽猜,蕭南應該已經火到了極點。&ldo;我也很好奇,我應該早就對你沒用了。留着一個有異心,又沒什麼利用價值的人,不是你蕭南的作風。别跟我說你還舍不得我這道菜,還是亮個底吧。&rdo;蕭南沉吟了一下,微笑。&ldo;果然痛快。&rdo;他擡起眼睛,眼神淩厲、玩味。&ldo;大股份你不要了?&rdo;天羽笑笑。&ldo;我想通了,釣魚的蚯蚓,是吃不到嘴的。&rdo;蕭南站了起來,笑得很溫柔。&ldo;所以我說,你總是在犯錯。&rdo;他走近天羽,然後湊向天羽耳邊,嘴角上揚,低聲地:&ldo;股份已經轉到你的名下,就在今天上午。祝賀你,李董事長。星海完全是你的了。&rdo;天羽吃驚。&ldo;不僅是星海。你的演藝集團,外貿公司,以後我都不會再插手。&rdo;&ldo;……你在說笑話?&rdo;&ldo;你随時可以查。&rdo;蕭南把手機舉到天羽耳邊。&ldo;打一個電話,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rdo;天羽盯着蕭南近在眼前的微笑,猜測着他的用意。&ldo;什麼條件?&rdo;&ldo;談條件就傷感情了。我都已經給你了,還會問你要條件嗎?&rdo;蕭南敲了敲手指:&ldo;不僅不要,還有好事給你。我有一批東西,壓在手上挺麻煩。這個月底你不是有批貨去澳門嗎?把我那批東西捎上。東西一到,自然有你的好處。&rdo;&ldo;什麼東西?&rdo;&ldo;沒什麼,不過是幾箱兒童玩具。當然……加了點料。&rdo;蕭南微笑着,就像在談論天氣似的。天羽沒做聲。他在黑暗中注視蕭南。他一直等蕭南開這個口,可是當真的聽到時,天羽還是如被重錘狠擊。他走上前,彎下腰,伸手一點點揪住蕭南的領帶,指節發白。&ldo;你要我當你的替罪羊?&rdo;蕭南笑,笑得很狂放。&ldo;放心,都是些粉末,很好處理。我都安排好了,我的手段,你還信不過?&rdo;&ldo;那是販毒!不是過家家!!&rdo;天羽一把将蕭南揪站起來,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沖得眼前一黑。他知道這個答案,他一直在等蕭南親口說出來,但當蕭南說出來,一切都得到驗證的時候,他還是無法控制從四肢百骸竄起的憤怒和震驚!&ldo;你要我幫你販毒?出了事,再替你去坐牢?!&rdo;&ldo;别說得這麼難聽。&rdo;蕭南推開天羽的手。&ldo;我也不會虧待你。你我都是商人,追求的都是利益。你看,我有好事,什麼時候忘記過你?&rdo;&ldo;這就是你留着我的目的?&rdo;原本還抱着一絲幻想,甚至僥幸,這幾年蕭南對他不薄,或許蕭南還不至于做得這麼絕,可是這一刻,都被這盆冰水淋了一個徹底的清醒。&ldo;你留着我,就是為了有一天讓我當你的替死鬼,替你去死??&rdo;&ldo;别這麼極端。&rdo;蕭南嗤笑。&ldo;隻是帶你分享最高的利益。&rdo;&ldo;要是我不幹呢?&rdo;蕭南哈哈一笑,好像聽到一個特别好笑的笑話。他嘴角揚着微妙的笑意,歎息了一聲,拖長了聲音。&ldo;都做過好幾次了,才想起來拒絕,是不是太晚了啊?&rdo;天羽的心一涼。&ldo;你說什麼?&rdo;&ldo;龍浩想保你,&rdo;蕭南好整以暇,&ldo;可惜是馬後炮。他以為阻止了幾次我的計劃,就能讓你不販毒了?可惜,他防得了現在,防不了當初。記得你在東南亞辦的那幾場演唱會吧,哎呀,舞台效果真是不錯,燈光啊舞美啊,是挺一流,新設備是成箱成箱的,運起來也挺重吧?&rdo;刺骨的涼意順着天羽的心一直往下,直到腳底。他想起那場演唱會豹頭闊綽的投資,親自引進的日本進口演唱會器材,想起了那些巨大的集裝箱,出海的碼頭……&ldo;……你和豹頭串通起來,害我?&rdo;為什麼豹頭會看上他一個剛起步的經紀公司,三番兩次要投資,幾次出資主動牽線去東南亞辦演唱會,現在他都明白了。他想起了豹頭的臉,豹頭感慨萬千地說不想再過刀頭舔血的日子,要做幾年正經生意,不用再提心吊膽,平安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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