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回頭,看着蕭南,錯愕地:&ldo;婊子在罵誰婊子呢?&rdo;蕭南在黑暗中注視天羽,然後緩緩地走到天羽面前,走到他看清的地方。他打量着天羽,靜靜地審視他。&ldo;你來真的?&rdo;許久,蕭南問。他的臉是腫的,黑暗中看起來,像一個魔鬼。天羽卻從來沒覺得蕭南這麼順眼,好看。天羽笑了,笑得很邪,很痞。&ldo;你他媽的不會自己看啊?&rdo;天羽說。&ldo;我就是來真的。&rdo;當天羽說出來的時候,心裡忽然一陣坦蕩,痛快。好像什麼沉重的混沌的東西一下被釋放了,全身都輕飄飄的。他想,對啊,多簡單。就是這麼回事兒。李天羽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這種話會出自他的口,但現在他說了,還說得特别自然、特别理所當然。他想,他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呢?他真不知道,但就在他說的時候,大概就是在他說的那一秒,他突然發現了,而且認準了。一點兒錯沒有,就是這麼回事。他對龍浩是來真的。這得多可笑啊?擱在過去的李天羽,他一定特别驚詫、特别輕蔑。他,李天羽,說他來真的,這真是火星撞了地球,世界都火星了。這種場面中的男人對他來說就和一個傻x沒有兩樣,特虛僞、假、可樂,笑死人了都。所以李天羽從來沒預想過,有一天他就是這麼一個傻x,而且講出了一句他現在一點都不覺得傻x的話。他隻是納悶,這麼長的時間,他都在幹什麼呢?怎麼這麼簡單的事,他直到今天才明白,才弄清楚了,還繞了這麼大一個彎。所以,李天羽想,原來他就是一個傻x。好在,他現在不傻x了。所以他帶着笑,笑容在黑暗裡散向四面八方,從内到外地通透、舒爽。不難啊,原來。原來承認愛上一個人,真的,一點都不難。蕭南的表情挺震驚。他看了天羽一會兒,忽然笑起來,最後哈哈大笑。&ldo;哈哈!&rdo;蕭南笑着,笑容特别深,特别玩味,一點不愉快都沒有,還眯起眼睛,第一次認識天羽似的打量他,眼神裡透着新鮮,得趣。幾年以前,蕭南第一次在酒桌上見到天羽,用的也是這麼一個眼神。那天的細節天羽已經忘了大半,卻始終記得蕭南這一個眼神。這是一個暗示,或者一個明示。有時候蕭南的情緒變化很明顯,有時候,他就隻用一個眼神。&ldo;逗。太逗了。&rdo;蕭南笑得挺開心。&ldo;我沒聽錯吧?這玩笑挺好笑的。&rdo;他目光下移,撿起天羽肩膀上一根頭發,輕輕扔開。&ldo;……所以怎麼着,要和我撕破臉了?&rdo;蕭南貼近天羽耳邊,聲音很輕柔。&ldo;你不是早就翅膀硬了,想飛了嗎?&rdo;天羽冷笑。&ldo;我搞什麼動作,你不是一清二楚嗎。&rdo;&ldo;我沒那麼絕情。&ot;蕭南好整以暇地在椅子上坐下。&ot;你搞小動作,我不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嗎。你是我一手拉起來的,這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要我自己親手再壓下去,我也不忍心。&rdo;&ldo;你幫我的,我領情。&rdo;天羽承認,他感激過蕭南。&ldo;說到不忍心,你是要等我以為能翻盤的時候,再給我緻命一擊吧。&rdo;&ldo;知道你犯的最大的錯,是什麼嗎?&rdo;蕭南擡頭,一臉遺憾地看天羽。&ldo;你一直都錯誤低估你在我心裡的位置,小羽。這就是你最大的錯誤。&rdo;天羽目瞪口呆。他不知道蕭南是怎麼面不改色地說這句話的。&ldo;我不會這麼做的。&rdo;蕭南似笑非笑,表情甚至可以稱的上溫柔。&ldo;我舍不得。&rdo;&ldo;隻有一點我很好奇,現在就跟我攤牌,你沒這麼傻啊?你要的那些東西呢?不想要了?&rdo;&ldo;想要。是你逼我不要的。&rdo;&ldo;一個龍浩,就讓你變傻了。&rdo;蕭南舉起手指,悠閑地擦了擦手上的戒指。&ldo;早知道,我就把他的整個臉都挖掉,可以讓你更感動我。&rdo;&ldo;狗急了,也是會咬人的。&rdo;天羽說。蕭南擡起眼睛,視線從戒指上移到天羽臉上。&ldo;你威脅我啊?别緊張,你不簡單,握着我的把柄不少。我還真吃驚,我的小羽毛還挺有本事,背後鼓搗點什麼,還真能讓我出一身冷汗來。這幾年沒白跟着我,我倒真不能不顧忌。所以别像隻貓一樣,總伸着爪子不放。&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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