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的時候我不知道是她。我還以為‘一燈珍貴’是一燈大師那樣的人物,沒想到是個店小二。”陶登斜睨着楊柳,臉上是酸溜溜的姨太太那樣的笑容。
想把他的脖子擰正!楊柳說,“老師,沒有我的事了吧?”
“哎你等等,我看你們有故事,給老師講講,讓老師聽個新鮮。哎楊柳你是還有課嗎?”
“對的,老師。還有十分鐘上課,我怕趕不過去了。”楊柳撒謊道。
“那你快去,快去,别耽誤了。”
楊柳連連說謝謝,又說對不起,腦子混亂一般,看起來十分着急。她離開時狠狠踩了陶登一腳,倒不像是故意的。電梯裡有人,她就走了樓梯,看見有人在她身後,便匆匆坐在台階上,假裝系鞋帶。在陶登嘲笑她的時候,她假裝不在乎,要自己臉皮厚。隻有她知道自己有多麼脆弱。盡管受到的是善意,她還是會難過,把自己流放到黑暗的深淵裡去。她覺得自己不一樣,是玷污了人間的詛咒,将要被剝去立足之地的蝼蟻。
第三次為了躲人而坐在樓梯上假裝系鞋帶的時候,她許久沒有再起身。即使身邊再沒有人經過,她還是決定等到夜晚降臨。而現在離天黑還有四個小時。難熬的不是時間,是痛苦。
又一個人來了。一步兩三個台階,是個高大的男生吧。楊柳想,她盡量假裝在寫東西,沒有情緒起伏。剛剛走過去的人總會看她一兩眼。
他像是被扔在了她身邊,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
“不是說上課嗎?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楊柳絮兒竟然學會撒謊騙人了!”陶登說。“在寫什麼?一燈珍貴?你說你幹嘛要用個和我名字接近的字?我還以為是我寫的呢?”
“你通過了還是挂了?”楊柳問。
“挂了。是不是感覺被戲弄了?”
“可不可以别亂叫我?”楊柳一本正經,很嚴肅地對陶登說。“就叫我楊柳。你要是亂叫,讓我男朋友聽見怎麼想?”
“有了男朋友就得和異性斷絕來往嗎?你不是我姐姐嗎?那我叫你姐姐好了!姐姐?姐姐?”陶登的手在楊柳頭上亂揉,把她那頭發弄成雞窩。“怪怪的,還是叫絮兒好,哈哈,絮,絮,絮,噓……”
“趕緊滾蛋!”楊柳忍不住踹他一腳。
“你怎麼不走?在這兒幹嘛呢?”陶登一改剛才的嘻嘻哈哈,瞬間變了人似的,關心起她來。惹得楊柳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到後悔。
“我等天黑再走。”
“為什麼?你怕?”
楊柳擡頭看他,心中一動。他是知道的吧?她心裡怎麼想,什麼感受,他是不是都是知道的?表面上無所謂,伸長了脖子等着挨刀,其實内心早已成了黑色的漩渦,恨死了自己的存在。
“那你怎麼不叫姓徐的來救你?”陶登站在楊柳面前,一腳在上,另一腳在往下三個台階上。臉上的表情也是平靜的,像兩個知心朋友正在交談。
“這麼丢臉,怎麼能讓他知道?”楊柳說。
陶登向上走。楊柳回過頭去,挺害怕他會離開。見他從門後面提了兩個落灰的小桶過來,便悄悄地放了心。瞬間覺得所遇見的事,其實也沒那麼嚴重。
陶登把外套脫了,扔在楊柳頭上。
“穿上吧,肯定能遮住。看我今天給你演場戲。”
他穿着白毛衣,挽了袖子,打開兩個小桶,把裡面的油漆挖出來一些往身上抹,也往臉上擦。
“你要幹什麼?”楊柳問。
“讓他們笑話我,就不會再注意你。”
“你這樣隻是搞笑而已,和我那樣被恥笑不一樣。”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陶登站起來,走下幾階樓梯。靜默片刻,他回過頭來,“楊柳,和他分手,我來保護你。”
陶登說這樣的話,她并不意外。一邊偷笑,一邊酸了眼眶。一直都沒有哭泣,現在卻為了他的一句話,一個提醒而心酸。從那天他的朋友們如漫天蝗蟲圍困她的時候,不,是更早以前,也是相似的遭遇之後,她的内心深處就害怕了。生活在崖上的花草,即使孤獨,不願意去崖底看看黑暗。
不過,穿着陶登的衣服,看着他故意扮醜的樣子,成為了她又一段難忘的回憶。
☆、第十六章
陶登和朋友們練完歌,正喝着啤酒被人一手奪了去,捏扁,準确地投到垃圾箱。可是從半空中撒出來的液體澆了某人一頭。本來已經氣氛沉沉的室内又活躍起來。
“什麼事?說。”
“大家願意去咱們學校元旦晚會上表演嗎?”陶登見四個人都看傻子一樣看着他,又補了一句,“十頓燒烤,我請。”
“大手筆啊,行行行,聽你的。瞧瞧,我們這個五行山組合到底誰是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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