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從不在雨天出門,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沖動。
這股念頭教唆着他去外面走走,去坦坦蕩蕩地面對自己的心魔。
他撐着傘,借着拐杖來到最近的水果店挑選水果。
歲玉就是在這時候注意到的他。
耳麥裡是韓今越冷淡的聲音:“店外有三個保镖,店内有兩個,一個店前一個店後。”
歲玉不動聲色地看看保镖的位置。
她佯裝自然地走到他身邊,問:“大爺,您知道這附近的惠民超市怎麼走嗎?”
林川一邊挑草莓一邊随口回答:“直走,前面第二個紅綠燈右拐。”
他擡起頭不經意地看了眼歲玉,卻在看清她的相貌後驚得手上的草莓都掉到了地上!
“你……你怎麼在這兒?!”老人下意識往後退一步,大駭道,“你不可能在這!”
歲玉被他激烈的反應吓到。
她下意識反問:“您認識我?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
隻是不等歲玉繼續追問,兩旁的保镖就已經走過來,兇神惡煞地請她離開。
林川此刻已經哆哆嗦嗦地躲到保镖身後,看她的眼神如同看厲鬼。
拐杖重重地摔在地上,周圍人投來或明或暗的目光,歲玉清楚今天肯定沒法兒問出什麼,隻得先行離開。
她避開人群,來到對面街角處鑽進車内。
“林蔥他爸叫什麼?林川是吧,”歲玉一邊摘着耳麥,一邊吩咐馮秘書,“馮秘,你幫我查查這個人。”
“是!”
一直到晚上回到公寓,歲玉還在想這個問題。
韓今越洗過澡時,她還拿着換洗衣物坐在床頭怔怔地發呆。
“哥,”她突兀地叫了他一聲,“這事不對勁。”
韓今越鮮少聽到她叫自己哥,清楚地明白這是對方心中有困惑。
“不用怕,寶寶。”
男人溫聲安撫:“無論什麼事,我都會替你解決。”
他沉穩的反應讓歲玉一顆狂跳的心得到平複。
她起身,去簡單地沖了個澡,溫熱的水沖走了她的不安。
歲玉洗完澡,掀開被子睡下,屋外的雨聲淅淅瀝瀝,催着她陷入深眠。
……
“爸爸!媽媽!”
小小的女孩兒在醫院走廊上極速奔跑,追着載着父母屍體的擔架床,但擔架床卻在不停往前飛速移動,直至猛地沖進前方的室内。
女孩兒停下腳步擡頭,太平間三個字直直地映入眼簾。
她倉皇失措地扭過頭,發現身後有一堆白大褂醫生在不斷讨論,為首的餘恒格外明顯。
歲玉走上前,卻隻聽見斷斷續續的“患者失血嚴重”、“怎麼辦?女患者肚子裡還有一個!”、“上級不讓治了”……
身旁傳來人聲,她扭過頭,發現一個中年男人正在打電話——
“喂,東家,你要做的事辦妥了,我老婆的病……?”
定睛一看,那人赫然就是林川年輕時的模樣!
“這兒怎麼有個小孩兒?”
歲玉茫然地再次扭過頭,和眼神冰冷的餘恒對上視線。
醫生卻逐漸裂開嘴,直勾勾地盯着她:“我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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