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雲想張嘴說話,嗓子裡好像燒着了一樣,于是點點頭,袖瑤趕緊走到桌邊倒了水,然後遞過來。滕雲接過杯子,端着杯子的手都有些發抖,袖瑤看在眼裡,馬上去扶滕雲的胳膊,卻被對方制止了。他不着痕迹的皺了皺眉,不管現在他生的什麼模樣,多麼嬌弱,他的骨子裡依然是滕國的大司馬大将軍,這是印在骨子裡的,永遠磨滅不了,端一杯水都能打顫,這讓滕雲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滕雲靠在床上,擡起另一隻手穩住自己的手,端起水來一口飲盡,雖然撒了不少,弄濕了一片被子,總歸喉頭裡不再那麼難受。&ldo;外面怎麼了?&rdo;袖瑤道:&ldo;沒事,滕妃娘娘來了,非要來探病,奴婢攔也不管用,姜總管出去了。&rdo;滕雲微微揚起頭,靠着床,他現在沒心情見滕淺衣,他們是骨肉至親,隻是說到頭他們沒多少交情,而且對于滕淺衣和滕王的事情,滕雲雖然不說,心裡也不贊同。外面安靜了一小會兒,騰雲還以為人走了,隻是沒過一會兒又吵了起來,姜谕攔的好像也挺辛苦。姜谕走到門外駐了足,隔着門道:&ldo;滕妃娘娘求見。&rdo;滕雲知道他是沒攔住,滕淺衣的秉性他也是知道的,在滕國的時候,滕淺衣也算是京師第一才女,有才有貌的女子難得,自然被捧上了天,加上她和滕王關系匪淺,難免養刁了性格。滕淺衣不知道自己的處境,當她被滕王送出來和親的時候,就已經和滕裳一樣,是被遺棄的人了,滕裳是聰明人,他明白,而滕淺衣還不明白。今天如果不見上一見滕淺衣,估計是不會消停的。滕雲點了點頭,袖瑤就開門走了出去,語氣有些微妙,微微擡着下巴,道:&ldo;見。&rdo;滕淺衣是第一次到雲鳳宮裡面來,薛國不是小國,就算在如今的亂世,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強國,皇後娘娘的寝宮自然不能怠慢,是其他宮殿都不能比拟的。滕淺衣看着屋裡的布置陳設,難免對比出了自己那宮殿的&ldo;寒酸&rdo;,她心裡不舒服,覺着自己遠走他鄉還要寄人籬下。滕淺衣也不會明着傻,她此次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依附皇後。薛王為了皇後都受了傷,可見皇後的地位非同一般,她一個人隻身來到薛國,無親無故,自然要依附一個靠山,侍女湫水給她想了個辦法,皇後無疑是最好的靠山。湫水是聰明人,跟誰争寵,都不能跟鳳印争寵,鳳印在皇後手裡,甯肯自己不被寵信,也要幫着皇後受寵,這才是明哲保身之術。滕淺衣來到雲鳳宮,為的就是找靠山,所以心裡再不舒服,也不能發難。薛後陽走後,薛鈞良也有些累了,他沒有勞力去抓刺客,但是勞心才是最累的,天天爾虞我詐,薛鈞良也會累。他讓姜谕去了雲鳳宮,身邊沒有什麼更信任的人,也不叫人服侍,自己轉到内室蓋了錦被休息。薛鈞良睡得不是很沉,他知道自己在做夢,可是又醒不過來。他看見自己和皇後躲在土坑裡的時候,對方那種詫異不可置信的眼神,瑩潤的眼眸睜的很大,好像寶石一樣光彩流動風采逼人。他把對方壓在地上,輕輕親吻着那人的嘴唇,順着嘴角吻着弧度優美的頸項。那個人竟然出奇的安靜,一頭烏發散開來,雙眸凝視着自己,甚至嘴角帶着微微的笑意。薛鈞良隻覺一陣熱流湧上來,好像要沖到他的腦子上,他這一輩子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隻是沒這麼沖動過。他伸手撕開那人的衣服,那人卻突然輕笑一聲,道:&ldo;你還記得我麼?&rdo;薛鈞良抖了一下,因為這聲音很耳熟,卻不是皇後的聲音。被撕扯的衣服旖旎的搭在身下人的肩膀上,淩亂的情景更是讓薛鈞良下頭發緊,身上也燥熱了起來。手順着光滑的頸項摩挲向下,那胸口上卻是一個拇指大的傷疤!&ldo;滕雲?!&rdo;薛鈞良猛地坐了起來,額頭上已經出了汗,他躺下的時候沒有脫掉外衫,此時已經被浸濕了,潮乎乎的非常不舒服。而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那個怪異的夢。薛鈞良明明夢見和自己的皇後親近,怎麼忽然就變成了一個男人,而且那個男人還是他最想殺的一個人。滕雲就像一根刺,睿智、忠誠、鋒利、不可一世,在薛鈞良眼裡,這就是頭号的勁敵,殺之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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