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鎮上可有方家的生意?”
“有的有的。”掌櫃忙不叠地将牌子小心地還給眼前的姑娘,聽她又問了一遍:“生意做嗎?”
“自然自然。”掌櫃在一旁還是一頭霧水的夥計後腦勺上呼了一下:“還不快開門接這位姑娘進來。”
安知靈卻轉身将牛車上半昏迷中的黑衣男子扶了起來,他閉着眼睛,呼吸灼熱,她近身的時候微微睜開了眼睛,勉力看清是她,才又将半邊身子靠在了她身上。
夥計上前來搭把手,兩人合力将他安置到了客房,又去鎮上找大夫上門看診。安知靈将那牌子交到掌櫃手上:“有勞去方家的商行找個管事的過來。”
掌櫃不敢怠慢,如此忙忙碌碌到了天亮,這客棧裡才勉強算是平靜下來。
謝斂中間醒了幾次,每一次醒來都在不同地方。有時是在屋子裡,有時是在馬車上,但身邊的人沒變過。他猜想他們大概是在趕路,隻是不知要去哪裡,因為他每次清醒的時間很短,有時候可能甚至來不及和邊上的人說句話。
最後一次,他醒的時候在一個屋子裡。隻隐約聽見有人說話。
“……解毒丹已經壓不住他身上的蛇毒了。”是個陌生的聲音,離他有些遠,“……撐不過今晚。”
屋子裡安靜了良久,沒有人說話。
過了許久,才聽另一個聲音緩緩道:“如果……”
他耳膜“嗡嗡”作響,後邊的話竟是一個字都沒聽清,等那一陣過去,隻聽剛剛那個陌生的聲音道:“……這法子老夫雖聞所未聞,但若能成功,應當可叫他再撐一段時間。”
什麼法子?
他心中一陣又一陣的疑惑,隐隐有些不安,但又像被困在一片混沌中無法醒來。身旁的人大概是察覺了他的異動,探身過來握住了他的手如同安撫。
半晌,聽見她說:“我明白了。”
……
這片混沌又混沌,黑暗又黑暗中,他仿佛置身于霧江的水底。身子浮在水中,踏不到實地,眼前是水波粼粼,水波上大概有光,但伸手握不到實物。
水中有人伸手纏繞住他的手指,她黑色的頭發像水草一樣纏住他的身體,她蒼白的面孔隐藏在長發中,伏在他的肩上。恍惚中,她的嘴唇擦過他的脖頸,帶來些許酥麻的觸感,随即,一陣尖銳的刺痛!
謝斂猛地睜開了眼睛。
窗外陽光明媚,灑進屋子裡來鋪了一地。窗邊站着一個身穿月白色長衫高大挺拔的人影,他雙手背在身後,手中還握着一卷書冊。聽見動靜,緩緩地轉過身來,冷淡地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謝斂看清他的面容後不由一愣,窗外綠樹成蔭,遠處隐隐傳來琅琅書聲,恍如隻是一個午後大夢方醒,地宮、水底、霧江的冷月和蘆葦群……都隻是這一個午後一場漫長而難醒的夢境。
衛嘉玉站在窗邊,看他目光茫然了又清明,清明後又複茫然,下意識地擡手撫上了左側的脖子,那裡有一個快要愈合的小小傷口,那一瞬間,他目光中的神色終于轉為輕微的詫異,但又同時不易察覺地輕輕松了口氣。
謝斂擡眼對上衛嘉玉微微複雜的目光,輕笑道:“師兄……”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下章開新章。
如果明天沒更就是請假了,會請幾天;如果更了,會堅持更一周,再請幾天。
想寫感情戲,難受地搓手手???
第32章西北有高樓一
初春時節,正是山上風光最好的時候。山下百花次第開,山中綠樹蔥茏鳥鳴幽,另有一番人間景緻。
一身鵝黃衫子的少年郎三步并做兩步地一路拾級而上,推開門大跨步邁進了屋裡。臨窗的桌案前坐着個月白色長裙的姑娘,正低頭專心緻志地抄經,聽見動靜眼皮都不曾擡一下道:“你今日遲了一刻鐘。”
“今日講課的孫先生講起來一貫打不住,我來得還算快了。”
“你們今早有課?”案前的人終于擡起了頭,瞧了眼鄰桌堆積如山的書冊。
少年跟着看了過去,瞬間會意:“哦,錢平那幾個纨绔今早來過了?”他走過去頗為嫌棄地翻了翻那幾本書冊,“倒難為他們還識字。”
桌案前抄經的人頭也不擡:“好歹是你同門。”
“我同門多了去了,衛師兄還是我同門哪!”少年梗着頭,“他們這回又來幹什麼,過兩天花朝節邀你出去?”
安知靈避而不談:“不都說九宗規矩嚴明,這些人整日逃學,為什麼還能待在山上?”
“山上這麼多人,總有幾個遊手好閑的。”他慢吞吞地抱起書冊往旁邊那一層層的書架走,“何況這幾個都是外室弟子,不過在山上混混日子,幾年之後下山回家,嚴格說起來也算不上九宗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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