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逢五日一次的大朝,慕淮同孟芫一同用過早膳,又叮囑她不要輕舉妄動,一切從長計議,這才騎馬出了門。
朝中今日除了一位禦史台的端公抱恙,餘下的文臣來的齊全。
他們似商量好了一樣,先後提及請皇帝立儲一事。
其中屬年紀最長的威王呼聲最高,而餘下的或是贊同皇帝冊立皇太孫,或是騎牆而望,沒想好到底将寶押在哪一頭。至于一直兇悍無腦的英王,還遠在封地默默無聞的靖王則無人提及。
按說皇上屬意先太子的遺孤,儀郡王為繼,是人盡皆知的。
群臣不願遵從皇命,隻因為威王為國出征三次,先是浴血抗敵,而後開疆擴土,不止威名赫赫,更是立下了不世之功,因此無論文臣還是武将,大多十分敬服威王。
但威王隻一點不好,他生母身份低微,且死于先皇後之手,所以儀郡王和威王之間關系多有不睦,兩人即便沒到劍拔弩張的境地,但内裡早就水火不容。
皇帝無論立了哪一頭,恐都會失了另一頭的心。便是眼下皇帝有心立皇太孫,也是先将威王派出京城代天子巡守以作後想。
群臣多有猜測,皇上至今不下明诏冊立太子,多半是怕叔侄兩個鬧出不堪,壞了千秋基業。
慕淮上上輩子也曾是這麼想的,他也以為皇帝鐘愛長孫,所以才将儀郡王帶在身邊曆練,可經過上輩子那場刺殺,慕淮隐約覺得,當日圍場的刺客中,不止一撥人馬,而更奇怪的是,其中有那麼一撮兒人,表面是沖着刺殺皇帝而來,實則對新冊的皇太孫和他慕淮的攻勢最猛。
也就是說,皇帝疑心發作,以為他孫子觊觎皇位、勾連權臣,甚至有謀朝篡位的可能,這才選擇先下手為強。
更有甚者,皇帝之所以會冊皇太孫,也極可能是在捧殺。
彼時慕淮已将最後一塊象牙金笏交到了皇帝手裡,他失去了被利用的價值,又有吃裡扒外的嫌疑,所以也受了池魚之殃。
朝臣的請奏注定無疾而終,皇帝推三推四,甚至拉了同殿聽政的儀郡王表态,儀郡王自然對天賭咒,說自己年輕無功,不堪大位,又當着衆人的面把皇帝吹捧了一通,說他文治武功,身體康泰,就算再過二十年立繼也為時不晚。
慕淮若不是識破了那小子的僞善和野心,也要決定他純善的很。
最終,當日遞上去請封太子的折子均被按下未批。
散朝時,慕淮沒有随着群臣出宮,而是随着内侍一路去了皇帝平日理事的禦書房。
進去時,皇帝正指着桌上才收上來的奏折大發雷霆,“你瞧瞧朕的這些好臣子,一個個巴不得我立時晏駕,我早說有意冊你為皇太孫,偏那幫人膽大包天,竟敢公然同我作對,真是人心不古,早知道今日,我當初在你父親薨逝的時候就該将你名份定下,也省去後面這許多羅亂……”
儀郡王仍是一副謙謙君子模樣,他撩袍跪在禦案之下,帶十分感激,“孫兒知道皇爺爺對我的一片栽培之心,可孫兒知道,這事關國祚,朝中那些個老泥鳅是不肯輕易如了您的願的,孫兒能不能做皇嗣其實并不打緊,但一想到那些沒有君臣之心故意刁難,就替您心意難平……”
皇帝聞聲,更加氣惱,一下子将桌案上的奏折,連同文房四寶統統掀落下去,有幾滴墨汁竟濺落到儀郡王袍服上,可他仍是畢恭畢敬跪在那處紋絲不動。
内侍見皇帝正發龍威,僵在當場,慕淮無法,隻得上前一步行了大禮,“微臣慕淮拜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朝着身旁的總管大監福全打了個眼色,福全将儀郡王攙扶起來,皇帝這才叫慕淮起身。
“慕卿家來的正是時候,你即刻便出宮一趟,去查查今日上奏請封太子的那些人,散朝後都去了什麼地方,有沒有什麼異常舉動,一旦你發現他們之中有結黨營私之輩,立時拿了再說。”
慕淮知道,皇帝這是被儀郡王方才那話挑唆的。
這氣頭上的話,要緩着辦。
“臣領旨。”
說完這句,慕淮沒有轉身離開的意思,反而低着頭站在地坪之下。
皇帝眉頭一挑,“慕卿家還有事?”
慕淮便故意望了一眼在禦案下另置一桌的儀郡王。
隻這一眼,皇帝就似了悟了什麼。
“甯兒,我突然想起,方才在大殿内落下了我的私印,你快去仔細替我尋尋。”
儀郡王知道這是托詞,以往慕淮有秘事上奏的時候,他皇爺爺也是要遣他離開的,今日他故意沒有主動避開,就是在試探,皇帝心中是不是對他全然信任。
結果自然令他心寒,不過他依舊十分有禮地應諾,走時還同慕淮點頭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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