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杯咖啡送來了,侍者禮貌的微笑,感覺到空氣中彌漫着火藥的味道,加快了回前台的步伐。
“我不喝黑咖啡。”他舉手,準備讓前台給他加奶加糖。
“沒讓你喝,你對着照照,有沒有發現你和我蠻像的。”
宴禹聞言低頭,杯子裡盛滿深褐色的液體,隐隐約約可以看見模糊的輪廓。不知道他要搞什麼幺蛾子,順應回道:“有點。”
杜城西笑了下,“那你知道宋益為什麼要和你在一起了嗎?”
咖啡廳的音樂剛好切到下一首,比起之前那首節奏快了不少。
宴禹眼睛微眯,抓住杯子的把柄,滾燙的咖啡就要潑在他身上。
杜城西及時站起來,說道:“出去,别弄壞别人的東西。”
宴禹覺得好笑,“我他媽在乎?”
杜城西一步步退到店外,宴禹追着他出去,兩人到咖啡屋與隔壁房子的夾縫小道。
宴禹直接上前抓着他的領子,把他撞在牆上,手肘壓在他胸前,咬緊後牙,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你再他媽什麼意思?”
“我說,”杜城西十分鎮定,甚至故意彎着嘴角,遊刃有餘道,“他從大學開始隻喜歡過我一個人。你不過.......”
話音未落,拳頭就湊着他的臉打了下來,那個勁用的猛,他直接被打倒地上,還沒起身,宴禹就快步壓在他身上,對着臉又要再來一拳,杜城西臉色不變,擡着臉盯着他,“你不過就是一個替身。”
“你還說?”宴禹不敢置信,他晃了下身子,站起身來踢他,每踢一腳就跟着一句話。
“你以為你是誰。”
“你知道什麼?啊?”
“宋益什麼人?你比我清楚?”
杜城西蜷縮着身體,保護自己不受到傷害,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那個施暴的人完全在氣頭上,發洩憤怒占滿他的腦子。
過道裡回響着宴禹的罵聲,杜城西想着,宋益也該到了。
“靠。”是宋益,他穿着風衣,裡面的襯衣淩亂,朝着他們兩奔來。
宴禹反應過來,又狠狠的踹了一腳,罵道:“耍什麼手段。”
杜城西沒有出聲,他姿态可憐的卧在那裡,沒有動彈。
宋益毫不猶豫的擋在他前面和宴禹扭打在一起,今時不同往日,宴禹下手到底沒忍心太重,但宋益就跟瘋狗一樣,恨不得從他身上咬上一塊肉。
可惜論打架的資曆,宴禹還多了四五年的功力,宋益一時不察被摔到地上。宴禹一隻腳就要踢過來,他當然不可能真的踢下去,他就想吓唬吓唬宋益,讓他以後都不敢和自己動手。沒想到一直無法動彈的杜城西撲在宋益身上,一副要替他擋一腳的樣子。宴禹見他上來讨打,冷笑下,一腳硬是實打實的挨了上去。
“杜城西!”宋益抱住擋在他前面的男人,着急詢問道:“你沒事吧。”
“還好,”杜城西吐出一口混着血的唾液,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什麼力氣。”
宋益扣着他的手腕,發現他手軟綿綿的垂下,估計剛剛撲過來已經耗費他全身的力氣。
“宴禹,我真不知道怎麼說你,你是人嗎,你還下藥?敢不敢不耍手段。”
“我下藥?我耍手段?”宴禹傻了樣指着自己,退後兩步,恍然大悟的望向地上的杜城西,然後看向宋益的眼光裡帶了些莫名,“你會回來找我的,你會後悔的。”
他一邊後退一邊重複,“你會後悔的,宋益,我等着。”說完不再留戀的轉身,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宋益才把杜城西扶起來。
他才剛站穩,就扶着牆推開宋益,虛弱道,“我自己來......”
“你這種情況下和我鬧别扭?”他強硬的拖住他的腰,把他身體的重量壓在自己身上,另外一隻手打開手機叫車。
“打給我助理,讓他來載我。”杜城西吐出了一串電話号碼,宋益順着他意打了出去,說明了情況,給了他助理地址,和他移到一邊坐着等人。
杜城西無力的靠在牆上,垂着頭,身上的西裝皺巴巴,上面都是腳印。
“謝謝。”宋益抿嘴,還是道謝了。他安靜了一下,還是繼續道,“大一時候之前我和甯時博,我當時喝了點小酒,我不知道。”解釋這件事讓他有點難為情,“而且你都沒給我解釋的機會,說走就走了,我當時心高氣傲的,我其實......”
“我知道了。”杜城西打斷他,“我當時也不會處理。”
他無力的仰頭,顯得格外脆弱,手背遮住眼睛,水痕從他臉頰滑過。
宋益一下子手足無措,“你,你别哭,你這樣,我怎麼搞。”他的愧疚之心達到一個頂峰。
“我沒事,我隻是忘不了,再給我點時間,”他抹了把臉,誰都可以看出他強裝的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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