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謝臨的聲音突然打破夢境,“咱們該起來了,趁着這時候人少,我帶你出去。”
糜蕪睜開眼睛,正對上謝臨笑意深深的桃花眼,他彎腰站在床前看她,低聲說道:“昨晚你不是問我會不會梳男子的發髻嗎?要不要試試?”
糜蕪無端便有些怅然,坐起身慢慢拆散了發髻,向着他嫣然一笑,道:“謝臨,不要對我這麼好,我會讓你失望的。”
她注定要讓他失望,她要的,從來都不是他。
“什麼?”謝臨看着她,一顆心不覺沉了下去,卻還是帶着笑意說道,“我沒聽明白。”
“你明白的。”糜蕪繞過他,跳下了床,“有沒有替換的衣服?給我一套。”
“早已給你備好了。”謝臨拿過桌上的竹青色袍服,遞了過去,“你去簾子後面換上吧。”
眼看她轉進了簾幕後面,謝臨背過身去,片刻後,卻又忍不住回頭向簾幕的方向瞟了一眼,簾子輕輕動了下,也許是她換衣服時不小心碰到了,謝臨忙轉過頭,心裡砰砰地跳了起來。
也不知她穿上他的衣服,會是什麼模樣?那袍子她穿着想必大了不少,會不會露出破綻?她那樣絕色的容顔,即便穿了男裝也很難掩飾吧?她執意要留下來,到底是想做什麼?
她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也不會無緣無故說會讓他失望,她在暗示他,而他在假裝什麼也沒聽明白。
身後腳步一動,謝臨立刻轉過身去,迎眼就見糜蕪穿着那件袍子,披散了長發,拉開簾幕走了出來。那袍子對她來說有些寬了,意外地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肢,襯得她輕盈地像要随風而去一般。
謝臨怔了片刻,一點歡喜慢慢地彌漫出來,搖着頭輕聲說道:“并不像男子。”
“也許弄好頭發就好了。”糜蕪笑着說道,“我的梳子還在你那裡吧?”
謝臨從胸前的口袋裡取出那把金背螺钿梳,向她晃了晃:“在這兒呢。”
糜蕪在椅子上坐下,帶着幾分調侃說道:“我有好幾天沒洗頭發了,你别嫌髒。”
“怎麼會。”謝臨輕輕拿起一绺黑發,忍不住低下頭去輕輕嗅了一下,鼻端全是幽細的香氣,怎麼會髒?
他用那把小小的梳子,慢慢給她梳通了頭發,順滑的發絲像流水一般,在掌中指尖纏繞着,謝臨有些不舍得就那樣放開它們,然而窗簾外的天色越來越亮,時候不早了,他該快些。
發髻很快梳完,謝臨拿起一支青玉蓮花簪固定住,輕聲道:“好了。”
“怎麼樣,像不像男人?”糜蕪回過臉來,揚着眉毛向他笑問。
怎麼會像?這樣一張臉,即便是瞎子,也不會錯認作是男子。謝臨搖了搖頭:“不像。”
男人的房中并沒有鏡子,糜蕪想了想,起身取下牆上挂着的長劍,铮一聲抽了出來,劍光凜冽,照出她如水的容顔,明眸皓齒,紅唇嫣然,即便像男子一樣束發,卻怎麼也不像男人。
糜蕪擡眼向謝臨一笑,道:“果然不像。”
“這樣不行。”謝臨看着劍身上映出的她的容顔,語聲低沉,“還是别去了吧。”
她要去做的,應該就是那件會讓他失望的事。謝臨猶豫搖擺,既想蒙蔽着耳目,不管不顧地遂了她的心願,又想留住她在身邊,遂了自己小小的心願。
“還是得去。”糜蕪左手拿着長劍,伸手從桌上拿了螺子黛,笑道,“看看這樣行不行。”
她照着劍光,慢慢地描粗了眉毛,又在上唇一左一右畫了黑黑的兩筆,權作是胡須,跟着取過粉盒,細細敷在唇上,掩住了嫣紅的唇色。
“這樣呢?”糜蕪笑着回頭看謝臨,問道。
謝臨隻是瞧着劍身上迎着的她的容顔,慢慢地搖頭:“還是不像。”
任憑她如何修飾,總是豔光難掩。
“就是這樣吧。”糜蕪笑着回頭,對着劍刃照了照,“不像就不像吧。”
反正見皇帝時,也得洗掉這些痕迹,眼下隻要溜出去,溜到獵場,尋到皇帝就好了。
謝臨一顆心越來越沉,他看着眼前一泓秋水般的霜刃,突然覺得,她就是那柄劍,瞬間向他露出豔麗的鋒芒,瞬間卻又收斂了,空留他在原地怅然。
“借你頭巾一用。”糜蕪擡手将長劍推回劍鞘中,拿起桌邊的網巾試着向額上套去,然而她從不用這些東西,一時之間不得法,總也戴不好。
“我來。”謝臨從她手中拿過網巾,仔細罩在她濃密的頭發上,束緊了帶子。
心底的失落怎麼也壓不住,謝臨忽地擡手,擦去了她特意描上去的兩撇胡須,笑了起來:“還是不去了吧,你這幅樣子,肯定會被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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