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在黑暗中看着糜蕪所在的方向,微微一笑。他完全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不過,他就願意這樣護着她寵着她,答應她所有奇奇怪怪的要求,縱容她所有古怪的想法。
更鼓敲響三下時,謝臨仍舊沒有睡着,正閉着眼睛胡思亂想,卻忽然聽見糜蕪的呼吸急促起來,像是喘不過氣一般,又短又快,謝臨不覺坐直了身子,凝神細聽。
她的呼吸越來越急,床鋪上也有了窸窸窣窣的動靜,似乎她在抓撓着什麼,謝臨忙快步走過去,剛要喚她,突然聽見她帶着急怒罵了聲:“滾開!”
大約是夢魇住了。謝臨俯低了身子,伸手去搖她的肩膀,低聲喚道:“醒醒……”
糜蕪在亂夢中突然驚醒,不假思索,揚手就是一巴掌,罵道:“放開我!”
謝臨在急促中隻來得及一偏頭,她的手掌擦着他的臉頰劃過去,留下一絲微微的疼,謝臨伸手握住她的手,低聲道:“别怕,是我。”
糜蕪猛地睜開了眼睛,腦中有片刻的怔忪,跟着慢慢恢複了清明,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做噩夢了?”謝臨擡手撫上她的額頭,薄薄一層汗,想必她在夢裡很是害怕吧。
這讓他的心軟到了極點,他試着想要擁她入懷,輕聲道:“不怕了,有我在。”
糜蕪躲開他,低低一笑,道:“吵醒你了?”
“我本來也沒睡着。”謝臨見她躲開,便也沒再勉強,隻道,“你夢見了什麼?說出來就不會再怕了。”
夢見了什麼?夢見了那架怎麼也爬不上去的竹梯,塵封多年的往事。糜蕪在恍惚中低聲說道:“夢見了從前的事。”
謝臨沉默了片刻,讓她在夢裡都這麼害怕憤怒,肯定是極不好的事情,也不知她那些年吃了多少苦。他默默地拉過她,擁在懷裡,輕輕拍着她的背,柔聲道:“不怕了,都過去了。”
糜蕪覺得鼻尖上有點酸,輕笑一聲推開了他,道:“是,都過去了。”
擡手用衣袖抹去額上的汗,糜蕪笑着說道:“我一直都有這個毛病,若是太緊張或者心裡有事,總會做這個噩夢,平常倒真是從來沒再想起過。”
“是什麼噩夢?”謝臨起身倒了一杯溫水送到她唇邊,柔聲道,“也許你可以跟我說說。”
從來不曾跟人說過的,但此時,也許是太慌亂,也許是謝臨太溫存,糜蕪抿了一口水,低聲道:“夢見有惡人在追我,我想爬梯子逃走,那梯子總是搖晃着斷開,怎麼也逃不出去。”
謝臨拿着水杯的手攥緊了,這不是噩夢,這應該是她經曆過的事,所以才會讓她這麼驚恐害怕。
“不怕了,以後有我,”謝臨輕輕握住她的手,低聲道,“我護着你,再不必害怕了。”
糜蕪抽出手,搖了搖頭:“不,以後我不會再怕了。”
她将青雲直上,她會有能力護住自己,護住自己在意的人,曾經的恐懼緊張,隻不過是場噩夢而已。
夜幕降臨,崔恕風塵仆仆踏進門來,順手摘下頭上的鬥笠,挂在了牆上。
“主子,張離有急信傳來。”何卓雙手奉上卷成細筒的紙箋,低聲道。
急信?崔恕心裡突然就有些不好的預感,忙擡手取過,急急地拆開了。
幾行字瞬間看進眼中,崔恕的臉繃緊了,她跑了,在張離的眼皮底下,一招金蟬脫殼,逃得無影無蹤。
這幾天,正是皇帝秋獵的日子,這個狡猾的女人!
“最快速度傳信給張離,讓他加派人手,去暮雲山行宮帶回江糜蕪!”崔恕嗤嗤一聲将短箋撕得粉碎,怒意翻湧,“你即刻回京,協助張離,不計任何代價,一定要帶回那個女人!”
何卓快步離開,崔恕咬緊了牙,他早就知道她不會安分,所以才命令張離寸步不離盯緊她,可她竟然還是跑了!
她那樣撩撥他引誘他,她要他娶她,他也已經答應了娶她,他甚至還吻了她,在經過這些之後,在他為了對她的承諾辛苦奔波的時候,她竟然轉頭要去攀附皇帝!
她說過,她隻要最強的男人,無論哪個都行——崔恕重重一拳砸在牆上,他會是最強的一個,她休想逃出他的掌握!
拳頭收回來時,掌骨處已隐隐透出血色,崔恕擡眼望着窗外越發深沉的夜色,心如火燒。她此刻,必定在暮雲山某處,他會成為最強的一個,不管她逃到哪裡,他都會親手抓住她,一寸寸拆開她一身豔骨,仔細看看她的心肝中,到底藏的是什麼!
四更鼓響,糜蕪在亂夢中見到崔恕愠怒的臉,她清晰地知道這是夢境,知道此時他再強大,也對她無可奈何,于是向他笑得妖娆,輕快地說道:“這回可是你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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