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穿過一片稀疏的樹林,晨間的陽光灑落在樹葉,草地,鋪滿細沙石子河灘上,圓而光滑的石頭疊在在一起,在濕潤的泥土上壓下清晰而笨重的痕迹。
一側是森林,一側是土坡,沿着曲折的小路走到盡頭,波光粼粼的湖泊就出現在眼前。
端莊的女巫坐在河邊的卵石上,面前支着一個架子,擺放了一些自己塗塗畫畫的小冊子,借着身後大樹的蔭蔽,閱讀手中握着的一本泛黃的古籍,氣息恬靜而淡雅。
她有一頭濃厚烏亮的黑發,梳成一個簡單的發髻,多餘的部分則從簪子下傾瀉,長至腰際。她的側面很好看,五官清晰分明,眉毛很明朗,鼻梁輪廓突出優美,睫毛細長,時不時輕觸下睑,陽光在湖面投下反射,映入那金棕色的眼睛中,微微發光。
戈德裡克估計她起碼二十多歲,就算從這裡望過去,那成熟的身形也十分明顯。
聽到身後的動靜,女巫停下手中翻頁的動作,揚起下巴回頭望來,目光矜持而平靜,在起先的少許驚訝之後,又露出一個表示友善的微笑。
盡管戈德裡克第一直覺判斷出這不是她最擅長打交道的那類人群,但還是被這驚為天人的一幕弄得直發怔。直到對方朝自己示以禮節性笑容,她也回了神,也回以輕快的笑容。
“嗨……”
起初以為這個女巫并不是很好接觸的一類人,再加上不好意思打擾别人看書,戈德裡克也隻是打了個招呼,便走到湖邊,在離那人隔着一些距離的地方停下,跨上石堆頂上,眺望遠處的景色。
森林從自己身後圍着大湖向遠處延伸,拐了個彎之後看不分明,而另一側,起伏的山坡連綿不斷,十分動人。
果然,來湖區是個正确的選擇。她愉快地想道。
她踢了踢腳邊的石頭,來回轉了幾圈,最後找了個空曠的地方坐下。然後,從施展了空間咒的背包裡依次掏出支架,帶鈎的魚竿,魚線,漁網,裝誘餌的盤子,還有水桶……
戈德裡克向着黑湖張開懷抱。
“巨烏賊,我來了!”
×××
夜幕即将來臨之時,在野外露營的薩拉查和赫爾加重新檢查了即便帳篷外的咒語布置,接着在營地中間搭起一個篝火架,架起鍋子煮水。
做完這些,薩拉查就坐到旁邊休息,翻看着自己這些天一路做記錄用的羊皮紙,赫爾加把下午處理好的野蔬分好類,洗完手也在薩拉查身旁坐下,準備等戈德裡克回來就做飯。
他們到達這裡沒多久,本應該找個村莊住下,但比起狹小的旅館,薩拉查更習慣了在野外的自由自在,而且也省得應對陌生人的搭話。
戈德裡克和赫爾加倒是無所謂,她們雖然也習慣擁有溫暖壁爐和主人家提供各種簡單的服務的旅館房間,還算舒适,住着也安心,但對粗糙一點的露營生活也不反感,本來出來外面闖就是為了鍛煉自己的,這裡陌生是陌生了點,可能有不少危險,可是誰也說不準會有什麼意外之喜。
薩拉查一路走來,一路收集各種珍貴的魔藥材料,熟知草藥的赫爾加也經常跟着一起去采集。有時候費盡心思晚出早歸,就為了摘到月圓下盛放的月光草。盡管是個姑娘,戈德裡克更是個熱愛刺激的冒險家,就算本身不為了什麼特定的目标,也很樂意陪他們一起。
況且,她的格林也需要狩獵。
不過也不會一直露宿在外,他們已經打聽到,附近就有一個全巫師的村子,這種機會很難得,當然要去見識一下。
今天,戈德裡克說要去湖裡找食材,起了個大早,跟兩人打了個招呼就跑了,阻止都阻止不及。不過認識這麼久了,赫爾加也不打算說什麼擔心話。
聽說湖裡攻擊力兇殘的巨烏賊,午後喜歡冒出水面在河灘上曬太陽,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比起擔心戈德裡克的安全,她覺得更應該擔心魔法生物的胳膊和腿……哦,軟體動物分不清這些,不過不要緊。
薩拉查則說隻要她不被拖進湖底去喂魚,其他都不用擔心。那聲音涼飕飕的,把繩套系在樹幹上的兩匹飛馬驚得在原地蹬腿,不斷噴鼻子。
然而,他們總算把戈德裡克等回來的時候,卻還是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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