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歧。”她冷不防叫道,手腳并用的爬出桌子肚,湊到顧七殿下身邊,伸長了脖子。“你做什麼?”顧歧身子後傾,警惕的避開她的呼吸。上一次蘇斂露出這樣的表情,就是給他遞帕子求他帶自己進宮的時候。“我有件事跟你說。”蘇斂目光炯炯,表情凝重:“你聽完了可不要生氣啊。”顧歧“嗤”了一聲,翻目,對她的這些小滑頭表示不屑一顧。“我把你的扳指抵給秦韫了。”蘇斂飛快的說。顧歧慢慢的移過目光,看見蘇斂已經雙手抱頭狀:“我當時缺錢實在是被逼無奈而且你說過我可以當的啊呀你不要打我——我會盡快贖回來的!”這是怎樣的求生欲讓她一口氣說完了這麼多的詞,顧歧想了下,那話好像還真是自己說的,心裡百味雜陳,除了無可奈何也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隻能悠長的歎了一口氣:“哦。”蘇斂松開防備,觀察了一下顧歧的反應,又道:“我說完了,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說嗎?”顧歧冷淡的轉過臉:“無話可說。”“慕容卓為什麼升官發财娶老婆了?”蘇斂不依不饒的湊過去:“你是不是把我的委托忘得一幹二淨了?”顧歧猛地瞪大了眼,他沒料到還有這茬,不由得回頭,正對上蘇斂近在咫尺的臉。鼻尖幾乎碰上了鼻尖,一時間呼吸交融,那種清苦卻芬芳的味道像一根長長的絨線,穿進了顧歧的腦髓,擾亂了他的心跳。他腦袋裡閃過一瞬間的空白,在那種熟悉的酥麻感爬上尾椎骨之前,伸手推了一下蘇斂道:“說話就說話,離那麼近做什麼?”他胡亂的理了一下衣襟,目光遊弋:“慕容卓被指了婚,跟喬侍郎家聯了姻,我也沒有料到這個。”“所以呢?”蘇斂說。顧歧一時間不知怎麼回答,他知道自己令蘇斂失望了,辜負了她的拳拳期待,打心底裡生出幾分無措,生怕蘇斂追問,糾纏,怕她露出更加難過的神情。“我懂了。”蘇斂從一旁抽出一根清水蘿蔔,“咔擦”一口啃下去,洩憤似的冷笑:“他背景更硬了,更難搞了是不是?”顧歧詫異的回望她,看她指點江山似的揮舞着那根蘿蔔,躍躍欲試:“幸虧我進宮了,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你洗了沒?”顧歧的表情有點扭曲。“沒有。”“不洗你就吃!”顧歧對她的嫌棄溢于言表,劈手奪過那根蘿蔔:“蘇斂你給我聽好了,你現在進了太醫院,行,我不會再把你怎麼樣,但是——”他說着說着,覺得這語氣不大合理,斟酌了少傾,改口道:“如果出了什麼事,記得去紫宸殿找我,找升平也可以,聽明白了嗎?”“你把蘿蔔還我我就聽明白了。”蘇斂伸手。顧歧:“你——”到底誰求着誰啊?“你别說,皇宮裡的蘿蔔都比外面的脆。”蘇斂抱着那根大蘿蔔啃的不亦樂乎:“七殿下,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脾胃那麼金貴了,就是被慣的。”顧歧:“閉嘴,沒人把你當啞巴。”兩個人出了禦膳房,天邊有微光升起,居然已經是拂曉了,蘇斂打了個呵欠,揮了揮袖子道别:“七殿下,你如果身體有什麼不爽快記得來找我,不要跟我客氣,我先回太醫院啦。”她晃晃悠悠走了兩步,忽然費解:“我好像忘了什麼事”顧歧站在原地沒動,一直目送着她,看她撓頭又撓頭,将一頭秀發撓的亂糟糟的,驟然間跳腳:“啊呀我把秦韫給忘了!!!!”她咋咋呼呼蹦出秦韫的名字,顧歧抱臂發出一聲由衷的冷笑,看蘇斂“蹬蹬蹬”原路跑回來,昂首道:“花鯉渡橋怎麼走?”“我覺得秦侍衛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在花鯉渡橋等一個晚上。”顧歧口氣涼薄的說。“萬一呢?”蘇斂說。“萬一也輪不到你去。”顧歧說:“你回太醫院吧,我讓升平去看看。”“哦,那你記得讓升平公公幫我解釋!”蘇斂說:“我不是不想去!”“我知道。”顧歧綻開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你不是不想去,你隻是,忘了。”“對對對,忘了。”蘇斂說:“那我走了啊!”她火急火燎的又跑了,直到跑沒影了顧歧才轉身,他揚起唇角,看起來心情不錯。“升平公公?”他說:“公公就公公吧。”作者有話要說:升平:我不是!我沒有!你别瞎說!顧歧:輪到我發揮了。————糖撒完了,該走劇情了像是過了個假國慶,改論文投論文,頭發一掉一大把。求收藏求評論=3=!!!☆、蘇斂回到太醫院,争分奪秒的在草席上小憩了片刻,搶在衆人都抵達之前将鋪蓋收拾妥當。太醫院慣常有個早課,衆人陸陸續續入座,專心緻志的聽李院判講書,蘇斂頭昏腦漲的坐在末處,提着筆也不知所謂,李同芳卷着書巡視過來,不輕不重的在她腦袋頂上扣了一下。“清早瞌睡,昨天晚上做賊去了?”蘇斂猛地坐直,躁紅了臉道:“我錯了。”李同芳的眼神意味深長,他慢慢的轉頭,隻看見自家侄子搖頭晃腦的背影,輕輕歎了一聲,也沒有多加苛責:“你去用涼水洗把臉清醒清醒。”蘇斂順從的點點頭,手腳并用的爬起來去打水洗臉,清晨的水冰涼,她洗的兩頰微紅,擡起濕漉漉的臉,她看見一個老太監帶着幾個小太監走進了太醫院。那太監轉頭看她,渾濁的眼神說不清是傲慢還是鄙視,蘇斂有點發蒙的和他對視了片刻,模模糊糊的想我是不是應該給他行禮?是要跪下嗎?不太對吧而且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公公早啊!我這就給您叫人去!”她靈機一動,拔腿就跑。“不用。”那太監幽聲說,他往裡走了兩步,輕輕咳了一聲:“李院判。”“靳貴公公!”李同芳撣了撣袖子走出,颔首恭敬道:“您怎麼來了?”“這丫頭是新來的?”靳貴睨了一眼蘇斂道:“一點兒規矩都不懂,你們太醫院是活倒回去了。”“靳貴公公别跟她一般見識。”李同芳朝蘇斂遞了個眼色,示意她走開,随後委婉道:“您今兒個有何貴幹?”靳貴道:“焦嫔娘娘昨兒個派人從太醫院讨了一隻藥枕,助眠用的,可有這回事?”“是有這麼回事。”李同芳道。靳貴手臂交疊擱在身前,尖細聲調像砂紙挫人頭皮:“今兒個早上有不懂事的宮女兒把新藥枕給劃破了,枕芯灑了一地,李院判,你猜怎麼着?”李同芳不明所以,聽靳貴哼笑了一聲道:“那裡頭根本不是當歸和決明子,而是曼陀羅草。”此言一出,李同芳駭然變色:“這怎麼可能呢?”“這就要問你了,李院判。”靳貴說:“這曼陀羅草是什麼東西?有毒的呀!怎麼能混進藥枕裡呢?難為焦嫔娘娘昨夜驚厥不止,夜不能寐,皇後娘娘放不下心,又怕冤了太醫院,還沒上報給皇上呢,這不,差遣奴才來問問。”李同芳微微蹙眉,轉身道:“昨天誰接待了蕉下涼庭的宮人?自己站出來。”無人回應。靳貴仿佛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慢聲道:“其實要查也不難,一枕芯的曼陀羅草少說也有半斤,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攜帶進出宮闱,怕是不容易。”“靳貴公公的意思是?有人借太醫院進貨藥材夾帶私貨?”李同芳道。“是。”靳貴道:“可夾帶私貨入庫,你們登記整理之人必定會發現,除非,那個夾帶私貨的人就是昨夜輪值的人。”李同芳眉峰蹙成川字,這位靳貴公公嘴上說着來問問,字字句句都咄咄逼人,他不得已隻能道:“李韋,去取輪值冊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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