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鸢有些詫異,霍元擎微微皺着眉,似也有幾分意外。二人還未曾反應過來時,隻見有丫鬟恭恭敬敬的打簾,不多時,一道威嚴的身影踏了進來。卻說國公爺四十出頭,然瞧着不過三十六七,隻見他身着一襲深紫色朝服,腰系金絲蛛紋帶,頭戴進賢冠,朝服齊肩圓領,大襟,闊袖,袍長及足,上繡有九蟒四爪的圖案的賜服,蟒袍加身,威嚴顯赫,氣勢凜凜,令人不敢直視。相比裝扮,更令人不敢直視的卻是那與生俱來,從骨子的散發出來的威厲與嚴穆。這是紀鸢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瞧見到國公爺,以往在霍家宴會上,也曾遠遠地瞧見過幾回,因隔得遠,瞧着那通身的威嚴與嚴肅,隻覺得跟大公子霍元擎有幾分神似,紀鸢一直覺得霍元擎的相貌跟氣質是随了這國公爺,然走近了,細看卻驚奇的發覺,其實國公爺在相貌上與二老爺霍堯更為相像,生得皆比較俊美,不過與二老爺的俊美風流不同,國公爺的俊美更加淩厲而森嚴罷了。而反觀那霍元擎,英挺斜飛的劍眉,犀利而冷凝的黑眸,削薄而單薄的唇,霍元擎的氣勢随了國公爺,相貌卻與那長公主更為相似。整個霍家談國公爺各個色變,沒想到國公爺其實竟生得如此俊美如斯。見到國公爺,紀鸢心生畏懼,不過,面上卻極力保持着鎮定,遠遠地,隻恭恭敬敬的朝那國公爺行禮,簡單而規矩道:“見過國公爺。”國公爺走背着手,走到寝榻前,淡淡的瞥了立在寝榻前侍奉的紀鸢,不過略略瞧了她一眼,很快便将目光落在了寝榻上的霍元擎身上。霍元擎抿着唇看了國公爺一眼,咳了一聲,少頃,朝着國公爺淡淡的喚了聲:“父親。”說罷,瞧了紀鸢一眼,紀鸢會意,立馬上前扶着霍元擎下榻。國公爺淡淡的“嗯”了一聲,複又看了他一眼,随即,踏着步子直接朝着臨窗前的案桌上走去。國公爺直徑坐在霍元擎的案桌前,紀鸢見狀,立馬出了次間,吩咐下人将茶點奉上,大房的下人皆是個有眼力見的,前腳國公爺來了,後腳,一應差點全都麻利的備好了。紀鸢親自端着進入,進去時,隻見國公爺坐在上首,看了霍元擎一眼,良久,方出聲問道:“聽說你身子不适?”霍元擎身着一襲白色裡衣,立在案桌前,未曾入座,聞言,隻淡淡的回道:“已然無礙了,父親不必憂心。”一問一答後,屋子裡靜默了一陣,竟然再無多話了。倆人似乎皆是話少寡言之人,長久的沉默後,隻覺得整個屋子有些許尴尬。紀鸢覺得有些詫異,見狀,趕忙将茶給國公爺奉上。見霍元擎身子有些虛,頓了頓,猶豫了片刻,從屏風上拿起一件披風踮起腳尖披在了霍元擎肩上。正在這時,隻見那國公爺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茶,擡眼細細将霍元擎打量了一陣,方道:“今日早朝後,陛下單獨留下為父,與為父商議了一事。”說到這裡,話語頓了頓,抿了抿嘴,将茶杯放下,看着霍元擎道:“陛下見小九已然到了婚配的年紀,也知小九打小對你傾慕有佳,小九性子玩劣,放眼整個京城,怕是無人降得住她,唯有對你有幾分畏懼,陛下之意,似乎想要将小九許配于你,為父尚未曾應下,不知我兒何意?”國公爺神色淡然,明明是婚事,從他嘴裡說出來,卻跟往日商議公務一般無二。霍元擎聞言不算驚訝,但卻淡淡蹙了蹙。反倒是此時正在伺候霍元擎披上披肩的紀鸢聞言愣了片刻,捏着披肩的手微微一緊,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了,隻朝着那霍元擎淡淡的福了福身子,便要退下。卻未料到那霍元擎竟然冷不丁在此時伸手握了握紀鸢的手,輕輕地在她手心捏了一下。紀鸢大驚,見國公爺正坐在上首看着他們這邊,頓時吓了一大跳,好在她側站着,擋住了國公爺的視線,應該沒瞧見任何異樣。紀鸢立馬将手從霍元擎手中抽了出來,替那霍元擎将披風披好後,随即,拿起小幾上的托盤,不露痕迹的快步退了出去。出去時,隻聽到那霍元擎神色平靜道:“陛下未必真的想将小九許配給兒子,不過是想探一探父親的口風罷了,如今霍家跟二皇子走得近,未必是陛下樂意瞧見的,小九乃太子胞妹,陛下不過是見如今二皇子風頭正盛,想要借機平衡一下朝局罷了,陛下想要平衡朝局,有的是其它法子,兒子…非小九良配。”紀鸢行到了門口,聽到這裡,步子頓了頓,立馬将門合上,退了出去。一路直接行到了廳子裡,這才緩緩停了下來。心髒砰砰砰地不停亂跳着,腦子有片刻失神,久久未曾緩過神來。卧房裡,國公爺沉吟良久,方道:“陛下之意,你我尚且不便揣測,不過,你日日侍奉禦前,既無心求娶小九,他日自己尋了恰當日子将心意禀了陛下便是,此事,為父便不再過問了。”說到這裡,隻見那國公爺忽然起身了,似乎正事說完,也沒得旁的多餘話可說,隻是,經過霍元擎身邊時,不知想起了什麼,步履頓了頓,方道:“你母親…有些日子未曾歸府,你可上門瞧過?”霍元擎淡淡道:“母親不喜他人叨擾,兒子尚未登門。”國公爺聞言抿着沉思了片刻,方點了點頭,道:“不日便是中秋了,今年中秋府中冷清,還是早些日子去接你母親入府吧。”霍元擎面不改色道:“是,父親。”國公爺聞言,忍不住擡眼看了眼前的霍元擎一眼,見不知不覺間,這霍元擎已比他還要高出半個頭了,也已曆練得比他這個做父親的更加威嚴嚴肅了,明明是自己的兒子,他卻半點看不透,明明就面對面站着,父子二人卻連一句多話也沒有。國公爺略停了片刻,又見那霍元擎面色不虞,忽然想起方才入府時是直接派人來蒼蕪院請人的,聽院裡的管事道大公子身子不适,昨兒個大半夜還去請了大夫,這才本人親自來了,其實,明明是想要過來瞧病的,許是,多年習慣使然,他們大房的所有人,都不擅長關心人。思及至此,國公府想了想,便沖那霍元擎多言了一番:“便是跟小九的親事成不了,你的親事也該提上日程了,那沈氏過世快滿一年了,霍家大房不可一日無主母操持,大房亦不可一日無子嗣,你母親…向來不喜理會這些後宅之事,為父堂堂一家之主,亦不便操持這婦人之事兒,想來,唯有叨擾老太太她老人家,為你做主,擇一賢媳了。”霍元擎聞言微微怔了怔,隻抿了抿唇,未置一詞,良久,這才緩緩道:“多謝父親關心。”國公爺點了點頭,這才踏步而出。出去經過正廳時,見紀鸢等人候在外頭,擡眼瞧了紀鸢一眼,沖她淡淡道:“好生侍奉大公子。”紀鸢等人連連稱是。這才徹底離開了蒼蕪院。國公爺走後不久,紀鸢再次進去時,隻見那霍元擎披着披風背對着立在窗前,瞧着窗子外頭出神。紀鸢見狀,立在門口瞧了片刻,不欲打攪,便想要退出去,卻未料到,正在此時,那霍元擎忽而緩緩轉過了身來,隻立在原地,遠遠地看着她,卻又不說話,一直看着,眼神有些奇怪。紀鸢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過了好一陣,隻忍不住出聲問道:“公子…可是倦了?不若回榻上歇息着吧。”霍元擎瞧了紀鸢一陣,忽而遠遠地朝她冷不丁說了一句,“你準備一下,待病好了後,咱們圓房吧。”霍元擎說罷,隻将手背在身後,複又若無其事的轉過了身去,繼續盯着窗外瞧着。留下紀鸢立在原地,微微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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