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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第1頁)

她是一個靈性的人,對待感情的靈性可以是大公無私的,求其升華無限的。

第一次來瑪卡,喝了熹光的茶,用龍井泡得茶,清香綿長。喝完茶,她就迷糊了,伏在茶坊的桌上,濕濕的頭發,濺滿泥漿的褲子,咬着指甲流着口水的半邊臉,身上瑟瑟發抖。睡着時還喊大灰狼,别靠近我。也許她的腦袋還有警醒的意識。熹光是進一步退半步,進了大概二十五步才把那件薄薄的毯子給她披上。并不意味什麼事要從感恩開始了。而是海瀾的一句咒語:什麼東西啊,臭腳丫子味。然後極味正地問熹光有洗手間嗎?沖進洗手間還是一股腳丫子味。她猛洗自己的手,猛看自己的臉。一張臉皮洗破了,出來容光奕奕的是角質層下新生的臉皮。她沒謝就揚長而去。因為她付了茶費的。

找到安頓的地方沖了熱澡,包了個伊朗身,翻了翻旅店的手冊,才記起自己冒失地闖進那個排在茶園七拐八拐她也沒記清第幾拐的位置的茶坊。她馬上像狗嗅似地将全身聞了又聞,複又沖進衛生間,用光了旅社的三包泡泡浴。

一個茶坊,一個過客,很稀松平常。喝過的茶杯他再用手去洗,摸上去每個唇印的感覺都是一層污漬。

直到海瀾伏在陽光充沛的窗台上曬頭發,看見了那條有腳步丫子味的毯子。一個男人背着一個女孩,女孩身上蓋着那條毯子。是病了的樣子。海瀾眨了眨眼,雙手圍成一個望遠鏡狀,人縮小了但影像清晰了,是冒然造訪的茶坊的主人,下着雨沒看清,原來毯子上繡着玫瑰美麗的圖案。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雖然毯子蓋過背上的人,但海瀾還是從她露出的腳辯出這是一個嬌弱的人。

她莫名的跟蹤了他們。看他們進了清涼如風的醫院。關門。她大膽地仰窗張望,那人下來了,他遞給她一杯水,嘿,模範小夫妻。海瀾吱地笑出一聲。像老鼠叫。她快快地轉到樓梯後,又安然地穿過大廳,走到療養甬道,幾棵玉蘭樹正綻放着一年中最絢爛的結果。她若無其事地晃動着雙腿,揪到手裡的葡萄葉已碾成了汁,熹光沒有出來。她看着交班的護士匆匆地過。那幢貼了馬賽克的療養樓點起幾支蠟燭,好像有人過生日。海瀾不想走也不想留。隻是她像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每天借題發揮,借揮霍時光揮霍生命。醫院照例給生日者捧上大捧的鮮花。病人的生日,在醫院裡過,那是死神臨睡前開了一個小差,打了個小盹。海瀾站在水池邊,這兒可以看見點蠟燭的窗戶。又可以看見熹光的出入。如果他不轉道的話。她想到自己過生日,學校舉行籃球比賽,舍友開完慶祝會後就說海瀾你參加啦啦隊吧,這可是許多人争着露臉的差兒。海瀾極不給面子也極幹脆地說,拉倒吧。趁熱打鐵的舍友恨鐵不成鋼,一個蛋糕狠切掉四分之三後捧給一群候在門縫聽旨宣封的喽羅們,極大方地說,吃吧啊,吃吧,大口吃,呵呵,這可是鮮奶的,進口的,呀。好像過生日的是她。

這個人的生日挺漫長,不是碰碰杯切切蛋糕就了事。也很特别。小的燭光來了,又燃起兩根大的。一定是紅的,帶些喜慶的紅。配着雪白的牆壁,對守到天亮。海瀾真想拿個紫外線高清望遠鏡,看看是不是一對脆弱的生命。她想這人是要死了吧,可惜她看不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在月光初射下極厭耳,在嘲諷那幢樓裡為最後的純情守候的每一分每一秒。她極不情願這個時候有任何聲響,然而還是看見一個女人氣咻咻地跟一個男人激烈地争吵。她的手勢很多很複雜。身體也複雜地上下扭動。她剛想上前聽點什麼,又一個細碎輕微的聲音,躲在假山後偷偷地窺着。海瀾開始腦子混亂,月光柔和地瀉下來,太陽的光線還沒有完全隐沒,兩者交融着,讓人分外起些邪念。她看見假山一側兩汪淙淙的泉眼,跟池裡的水蓮一樣恬淡。平面的圓托出一個V形的缺口。卻是遺憾為了美而形成的。海瀾想她多像一首詩啊。

一天之内見全了一個三角架,經她一穿針引線,成了一個金字塔,裡面有泥漿,水,木乃伊,活屍,裹頭布,漂亮的殉葬品----熹光,寶楓,陳小咪,-----她,算不算呢?遲來的牧師----忏悔者,應該不算。那時,海瀾的心很堅定。

她截住了寶楓,用肢體語言分析了一下這個如水清透的護士。兩人沒說話,隻當走錯了路差點撞上頭而已。她又去堵熹光,着實有碰頭的打算,沒想到頭一個陳小咪讓她讓藤蔓纏住了腳,刺出一道一道的血痕。等到熹光,她已經推動惡作劇的本意了,她翹着腳步單腳跳,跳到一塊大石闆前坐下來看傷痕,不深,是一些帶刺的青蔓。她雙手扣住膝蓋,熹光正向這邊走,她原來決定作皮球滾下去,正确的做法卻是一動也沒動。如果熹光搭讪話,她晾他一個大啞巴。誰也沒理誰。她走到下坡時到冷飲店嚼了一個大力士冰淇淋,很過瘾。

童話阙

海瀾稍微打扮了一下,就是第二個陳小咪,第三個寶楓,伊人千面。但有一點改變不了,她的随意臆想,她的古怪。

她将這三個人看清楚,接近他們,但卻不想讓他們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或她的行動。當他們聯合起來把他們各自的猜測加在一起,大約地想到她的當前步驟,但想到當時,她的下一個已在當時改變。更何況,他們三個是不會聯合起來,除非城陷了,牆坍了,三個人換姓了。

海瀾第一次見陳小咪感覺同盞盞一樣,就是這個女人怎麼看怎麼妖。她為什麼會這麼妖等一串連鎖反應。

她明目張膽地坐到熹光茶坊裡,一副逗逗的臉孔。她記得系上一條藕色墜邊的白絲巾。卷曲淩亂的長發,有點失魂但不落魄的感覺。茶坊做得是開門迎客的生意。哪怕她口袋裡的錢剛擦過屁股,用臭水溝的水洗了一遍,或者擋過槍彈花炮揣進美人的胸裡親過一個響亮的紅唇。他,熹光,都得笑臉接納。海瀾說,這樣的人,熹光,陳小咪,他們這樣的人,是不該連累家屬的。她倒甯願招他做個上門女婿,從此寡心淡欲地過一些隻在口頭不動拳腳的打打殺殺的小生活。海瀾上了風頭,熹光這各薄情的男人是招架不住的。喝杯茶,可以嗎?

當然,可以。一向幹練的熹光也把話分成兩截,停頓開說。好像連起來皮球會炸破,會刺激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她站也不規範,立也不正直,走路西拐一腳,東撲一岔。按理說他希望回家後讓白天懸吊的心撲通一下回歸窩裡,安穩踏實地抓住白晰的胳膊說點悄悄話。但他覺得這天有點迷眼,眼前這個似曾相識卻又的确陌生的人是誰啊?他剛開口說。我好像以前在哪見過你。兩耳一嗡,什麼也沒了,包括特意搜索腸刮肚挖掘出來的潛台詞。隻能在肚皮裡敲一下鼓。

我好像似曾與你相識這句話,對海瀾是極不管用的。因為海瀾想聽的是,你來了?很親切地,開門見山的。不止僅僅是幻覺冒出來的一句搭讪。這個男人不長記性,還是色盲?

熹光收獲了六枚硬币,這是海瀾喝了半盞茶後留下來。他隻聽到硬币散落桌上硬梆梆地鈍聲,沒有看見硬币從她修長而略微彎曲的指縫裡滑落時的流水線。也許這是一切商人的守則,不會留心利益以外的東西。

熹光還是沒能記住她姣美的面容。不是光線黯然,天公也不作美。而是他不介意這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邂逅。他每天都會類似地接受着同樣的鏡頭。同樣的刺激麻痹了他原本熱火的青春。他的躁動。他的不安,随着茶香的沉澱,餘味的氤氲,還有泥土的泛青以及太多太多的陶瓷茶罐越來越熟視無睹。以前鮮明活躍的一切,如今都成了定律,成了一成不變的規律。海瀾像那隻長了腳卻失了聲的美人魚,跑到陳小咪的花店裡買了大束的鮮花,滿滿的一大抱,抱在懷裡看不見前面的路。她就這樣憑記憶走到了熹光面前。他還是像對待一個初次來客那樣歡迎光臨。直到她抱懷裡的花換掉了他插在室内添逸的花插,他也沒說一句她想聽的:你來了?你什麼時候還來?他不會這麼說。但陳小咪一眼就眯出了她的苗頭,她問海瀾:你是想找花店的事做嗎?她不喜歡地嗅了嗅店内的空氣,但她喜歡她身上那般妖氣。她說該來的時候我一定會來,請你留個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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