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見了此般情景,定會覺得十分驚奇‐‐畢竟魔教教主在溪裡撈魚玩這種事可不多見。這還不算,魔教教主又将滿手小魚放到溪邊岩石上,運功出掌,以熾熱内力盡數烤熟,便有滋有味的吃了起來。雖沒鹽巴,魚肉卻也香脆可口,他一口氣吃了十來條,隻塞得肚皮圓滾滾的,走都走不動了。吃飽喝足後,他就裹了衣衫,爬到旁邊的樹上呼呼大睡。且說巫閻浮卻是一夜未眠,将奪來的半粒人骨念珠喂與奄奄一息的司幽服下後,又為其運氣療傷直到午時,司幽才有了蘇醒的征兆。甫一睜眼,司幽便吐出一口濁血,臉上密布的血絲卻已褪淡不少,現出原本頗為秀麗的容貌,一雙柳葉眼也有了些許神采。巫閻浮撤了雙掌,收斂了内息,輕啟薄唇:&ldo;司幽,你感覺如何?&rdo;&ldo;教主……&rdo;司幽聞聲一怔,擦了擦唇邊鮮血,回身跪在男子身前。&ldo;屬下……謝教主賜屬下一命。&rdo;&ldo;起身罷。&rdo;巫閻浮站起身來,&ldo;這半粒人骨念珠不知能為你續多久的命,不過你受損的經脈已被修複大半,你與我過上兩招試試?&rdo;&ldo;是。&rdo;司幽點點頭,抽出腰間的鷹頭索,&ldo;教主,得罪了!&rdo;話音剛落,他一手抓住索身,畜滿内力揚臂一甩,索身發出一聲狠戾鷹嘯,朝巫閻浮破風而來。巫閻浮閃身避開,兩指将索身一夾,便覺一股沛然内力震得他虎口發麻,抵抗起來略微吃力,心中稍驚。要知他原本靠蠱蟲吸取了那幾個被白昙抓來的月隐宮俘虜的内力,又索了司幽大半内力,以此為基,獨自練了幾次六欲天前五層,如今已内力倍增,雖還不及曾經的自己,卻也遠勝失了大半内力的司幽,想來,人骨念珠不僅有起死回身之效,更能增強内力的傳言确有其事。&ldo;教主……你将内力還給屬下了?&rdo;司幽亦十分驚訝,收起了武器。巫閻浮默然不答,隻突然出手搭上司幽脈搏,以&ldo;催花折枝手&rdo;按壓他經渠穴,欲将這股新增的内力引入自己體内,隻吸納進來一小半,便感司幽手臂僵硬,且屏住了呼吸,竟似不願再供出更多内力。他盯着對方,狹眸半眯:&ldo;司幽?&rdo;&ldo;教主!&rdo;司幽跪下來,&ldo;屬下懇求教主允許屬下保留剩下的内力。&rdo;巫閻浮似笑非笑地一哂,擡起他下巴,玩味道:&ldo;你不願割舍内力,還說想做本座的明妃?&rdo;司幽攥住他一隻手,低着頭道:&ldo;屬下死了一回,想通了。明妃終歸是個練功的爐鼎,是要死的,教主就算一時記得屬下,以後也會忘掉。屬下現在隻想活着,為教主效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rdo;‐‐要長伴教主身側,至少,要比那小妖孽活得久。司幽咽下這句未出口的話,擡起頭,見巫閻浮不置可否地垂眸瞧着他,又惶恐地伸出手去:&ldo;教主若執意要取,屬下也絕無怨言。&rdo;&ldo;也罷,你素來也知分寸,便留你一些。&rdo;巫閻浮負起手,淡淡道,&ldo;正好,本座分身乏術,你且去為本座尋一人過來。&rdo;&ldo;教主要尋何人?&rdo;&ldo;人皮雕匠顔如玉,她便在西夜王宮裡。&rdo;司幽喜不自禁:&ldo;教主……可是想易容回原來的樣子?&rdo;此話一出,他便見巫閻浮面露悅色,不知是想到了什麼:&ldo;不錯。你最懂本座心思。去罷,速去速回。&rdo;司幽一抱拳:&ldo;是。&rdo;白昙一覺睡到了傍晚才醒來。睜開眼,暮色濃郁,晚霞漫天。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還想再賴會床,不,賴會樹,卻聽樹下突然傳來一連串&ldo;窸窸窣窣&rdo;的動靜。白昙警惕地蹿起身來,定睛朝樹下望去,便見一匹棗紅色的馬兒從茂密的林間鑽了出來,氣喘籲籲地奔到溪邊飲水,馬背上挂着馬鞍,且鞍上沾染了不少血迹,顯然并非野馬,且主人還受了傷。他心下有些好奇,跳下樹來,那馬兒受驚,卻沒掉頭便跑,反倒像個人般瞅了瞅他,雙目含淚,嘶鳴一聲,竟屈了前蹄朝他跪下來。想起&ldo;銀蛟&rdo;在老魔頭死後悲鳴不止的情形,白昙暗忖,看來馬兒都通人性,它是在向他求助不成?他湊近過去,摸了摸馬頭上的鬃毛,馬兒扭過頭咬住他的袖子往後拉,他才發現那馬鞍邊竟挂着一個錦囊。錦囊上繡了精緻的花紋,顯是女子所用,上面繡着一個&ldo;蘇&rdo;字。白昙心裡咯噔一跳,蘇‐‐姨母名喚蘇姽雨,難道是姨母?當下他便跳上馬背,剛抓緊缰繩,馬兒就掉頭狂奔起來。沿着山谷一路往北,上了一個山坡,白昙遠遠便望見了島中腹地内的一座雲霧缭繞的城池,城池依蜿蜒曲折的山脊而建,狀如龍蟠。他眼睛一亮,掏出羅盤瞧了一瞧,見指針果然正對着商星的位置。這就是武林大會的大擂台,藏龍城!他竟然便闖進來了?原來,藏龍城不是非要六道輪回陣才能到,而是便在六道之中。白昙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可馬兒卻沒載着他往藏龍城的方向去,而是徑直沖進了山坡下方的一片密林之中。林間的樹葉俱是豔麗的紅色,霧氣彌漫,空氣中飄蕩着一股奇異的香味,聞來令人頭昏腦脹。唯恐這是毒煙一類,白昙連忙屏住呼吸,取了擦汗的絲帕掩住口鼻,勒了勒缰繩,令馬兒放緩了腳步。進入密林深處沒一會兒,他便聽見了些許喧嘩的人聲,也從前方的樹影間窺見了點點火光。馬兒停住蹄子,打了個響鼻。白昙撫了撫身下焦躁不安的馬兒,跳下馬,悄無聲息地走了過去,樹葉間隙中窺看,隻見十來個男子圍坐在一火堆旁,談笑風生,他們頭頂的頭發大多都剃去,露出頭皮,呈現出半月形,腦後卻束着掃帚般的高辮,打扮十分奇特,衣袍肩部很寬,褲子異常寬松,腳下踏着木屐,身旁均配着長及一臂的窄刀,像是書中描繪的大和武士的模樣。這些大和國人,也是遠道而來參加武林大會的麼?忽然,一個人哈哈笑着站起來,說了句什麼,朝旁邊帳篷中走去,伴随着一聲驚叫,一個女子被那大和武士拖了出來,抱到火堆邊上。借着火光,白昙仔細一瞧,發現那女子回鹘打扮,不過豆蔻年紀,并非姽魚兒,卻見一群人湊過去對她連親帶摸,也覺忍不下去。不想武林大會前就大開殺戒,招惹非議,白昙将弑月藏在袖中,縱身躍到樹上,折下幾片樹葉,屈起幾指一撣,葉子倏然如化利箭,飛向幾隻正摸向那女子的手,&ldo;唰唰&rdo;将數根手指齊根切斷。幾個大和武士捂住手,慘叫連連,疼得滿地打滾。抱着女子的武士首領忍痛站起來,大吼一聲,拔出武士刀朝上方望去,一眼看見身形嬌小的白衣蒙面人坐在枝梢,一對精緻的玉足蕩來蕩去,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手裡的幾片葉子,好似在嬉戲一般。白昙吹了吹手中一片葉子:&ldo;你若再不滾,拿刀的手就保不住了。&rdo;武士首領哪肯善罷甘休,舉起武士刀,便想殺上樹去,那蒙面人卻隻晃了晃腳,纖纖足踝處的兩顆小鈴铛一抖,他的耳中便響起了一串攝人心魂的鈴音,一瞬雙眼模糊,失了神志,身體也僵在原地。白昙翩然落至瑟瑟發抖的回鹘少女面前,伸出手去:&ldo;姑娘沒事吧?&rdo;他聲音極為清悅,蘇曼爾一下子平靜下來。她睜大眼打量着眼前的白衣蒙面人,這人目若寒星,氣度不凡,雖隻露出半面,仍可看出他十分年少,似乎與她年齡差不多大,且應該生得非常俊俏。&ldo;我中了迷香,現在沒有力氣。&rdo;蘇曼爾搖了搖頭,虛弱地說道。白昙不耐煩地蹙了蹙眉,卻仍是彎下腰,将人打橫抱了起來,飛身躍上馬背,問道:&ldo;你是從哪來的?&rdo;蘇曼爾靠在他懷裡,隻覺他渾身散發着一股說不出的魅惑氣息,呆了半晌才回過神,一拍馬頭,馬兒便載着二人朝密林東邊疾馳而去。天色昏暗下來,望見前方的山坡上紮着幾個帳篷,一團篝火周圍人影晃動,白昙戒備地放慢了速度,回鹘少女卻在此時高呼了一聲,立時便有個人迎了上來,俱是纏着頭巾,腳蹬高靴的回鹘人。為首的那人身型枯瘦,須發斑白,步伐卻極為迅速,眨眼間便來到了二人身前,聽見懷裡少女喚了聲&ldo;阿爹&rdo;,白昙抱着她跳下馬去,走到那人身前,将人往他懷裡一塞,扭頭便要走人,手卻被一把抓住了。這人手勁極大,猶如鷹爪,白昙心中一凜,回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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