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腰封完全解開,他又來解龍袍前襟的絆扣,解到我胸前時,手一停,按在我心口處。我心跳得快,慌的,蕭獨唇角卻勾起來,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低頭吻下去。他嘴唇極燙,像火星濺到了心器,我呼吸一緊,嗆到口水,咳嗽起來。&ldo;皇叔心跳得,好快啊。&rdo;我将他一把推下榻去,把帷幔拉上了:&ldo;還不快滾,孤困了,你沒聽見麼。&rdo;蕭獨似乎甚是愉悅,喉頭咽着笑音:&ldo;皇叔,夜安。&rdo;待聽見蕭獨腳步遠去,我才松口氣,有些不舍地将龍袍褪去,置于身下,一夜也未阖眼,及至天亮才入睡。沒多久,又從一個荒誕的噩夢中驚醒。我睜開眼,依稀記得夢中模糊的情形,是我身着龍袍與蕭獨在龍椅上翻雲覆雨,文武百官皆在殿上看着我們叔侄倆,而殿外魑國大軍壓境。我冷汗涔涔,褲子卻又是一片粘膩,我羞恥異常而惶惶不安‐‐這個夢充滿了象征意味的預示。聽見外面辰時的更鐘,我将龍袍藏進榻下,喚來侍女洗漱更衣。我如今是白辰,自然要上朝,要授課,不似做太上皇那樣清閑。待我整裝完畢,用過早膳出去,便見太子家令已等在寝宮門口,領我上了蕭獨的車輿,随他一道上朝。他精神奕奕的樣子,相較之下,我卻無精打采,像被妖精吸幹了陽氣,倚在榻上隻打瞌睡。&ldo;皇叔昨夜沒睡好?&rdo;我氣若遊絲地嗯了一聲,睡在狼巢裡,能安生才怪了。謀食&ldo;再堅持兩日,待父皇離開,皇叔便可不用起早床了。&rdo;蕭獨笑了一下,将我扯過去,用腿給我做枕。這姿勢太親密,我不自在地撐起身子,卻嗅到一股清涼的氣味,精神一振,瞧見他手裡拿着一枚綠色的草藥香丸,同時,我注意到他的拇指上戴着一枚貓眼石扳指,才想起他之前送我的款式相同那枚,因他手指較我粗,扳指也大些,那日回去後便被我放了起來,再沒戴過。見我盯着他的扳指看,蕭獨捉住我一隻手,揉了揉拇指處的繭:&ldo;那日送皇叔的扳指,皇叔可是不喜歡,所以不戴?&rdo;我搖搖頭,哂道:&ldo;尺寸不合罷了。&rdo;&ldo;那我差人去改。&rdo;蕭獨低下頭,在我手背落下一吻,又擡起眼皮看我,似在提防我發火。我起了興味,懶懶舉起手中折扇,挑起他英朗的下巴:&ldo;就知道讨孤歡心,這般可愛。&rdo;蕭獨睫羽輕顫,他目光鎖着我,一對狹長碧眸裡滿滿是我的影子,真真是入了魔。我将他的眼睛捂住了。饒是我鐵石心腸,也不敵少年人這樣癡迷的眼神,況且他生得極俊,是足以禍害人的。蕭獨未拿開我的手,湊到我耳畔:&ldo;當真可愛?&rdo;&ldo;可愛得緊呢。&rdo;我知他這會不敢怎樣,變本加厲,朝他唇上吹口氣:&ldo;若是待會上朝,你保住了孤的肱骨之臣,就更可愛了。&rdo;我如此哄着,卻在揣測,若如白厲所言,此事有烏沙從中作梗,蕭獨是真正的幕後主使,是借刀殺人,翡炎的處境就非常危險了。我隻能行緩兵之計,先保住翡炎的命,再另尋他人相助。&ldo;若保住翡炎,皇叔賞我什麼?&rdo;既然騎狼難下,我自然得繼續騎着。心一橫,我揪住他衣襟,笑道:&ldo;你想畫孤穿着龍袍的樣子……還是,一絲不挂的樣子?&rdo;蕭獨呼吸一凝。我放下手,他卻垂下眼皮,耳根泛起紅暈,像是做壞事被人抓了個正着的孩童神态,喉頭顫動了幾下,才啟唇。&ldo;皇叔……你是不是知曉了?&rdo;我一折扇敲在他額上,輕佻地笑了:&ldo;光是自己亂想亂畫,總比不得真人在眼前。今夜,讓孤瞧瞧你畫技有長進沒有,嗯?&rdo;蕭獨眸波暗湧,不置可否,呼吸卻明顯亂了章法。這不是裝出來的,他是真害臊了。是了,藏着掖着多久了的秘密,給我當面捅破,不害臊才怪了。但害臊歸害臊,他哪能坐懷不亂?果然,他扯了扯領口,燥熱難耐似的,點了點頭。我握緊折扇,總算感覺找回了一點主動權,又在他心口一戳:&ldo;不過,要是翡炎人頭落地,孤可就沒那個興緻了。&rdo;蕭獨抓住我握扇子的手:&ldo;我…盡力。我不便勸父皇,卻可向刑部施壓。&rdo;他嗓子都潮潤沙啞了,&ldo;皇叔,可别食言。&rdo;‐‐生怕我反悔了似得。我眼皮一跳,晚上得讓白厲站門外守着才行。&ldo;太子殿下,到皇上寝宮了。&rdo;車輿緩緩停下,蕭獨将我扶起:&ldo;我要去向父皇請安,就送皇叔到此。今日大朝會,人多眼雜,皇叔要分外小心,莫露了破綻。&rdo;我點點頭,将帽冠扶正,見他掀簾,我拽住他腰帶:&ldo;慢着。&rdo;蕭獨回過身,我替他扣好衣領處崩開的一顆絆扣,又将他不聽話的卷發理順。蕭獨攥住我手腕,直勾勾地盯着我嘴唇,欲言又止。我心咯噔一跳,不待他來索吻,便要下車。腳剛邁出,就被他猛地撈住腰拖回車中。我被吓了一跳,慌忙捂住嘴唇,這狼崽子親起人來連啃帶咬,若是臉上留了什麼痕迹,等會可怎麼上朝?&ldo;獨兒,胡鬧也要看看地方……&rdo;話音未落,我便覺衣領被撥開,後頸一熱,沾上灼燒的熱流。我本能地躲避,被他扣住雙手,按在車壁上,十指交纏。我感到他的唇齒緩緩張開,覆上我的皮膚的先是他濕潤滾燙的唇,繼而是尖尖的犬齒,而後是柔軟的舌,他叼住我的一小處頸肉,含在口裡細細的吮吸,像發動緻命的攻擊前謹慎的試探,亦是在打上印記宣告他的占有。愈是兇猛,愈是小心,近乎給人溫柔的錯覺。但僅僅是錯覺而已。我的身上沁出汗來,渾身輕顫。我在與狼謀食。覺察我顫抖得愈發厲害,蕭獨才松開嘴,替我拭去頸間汗水。他手指一碰我,我就不自覺地打哆嗦,實在丢人得很。&ldo;吓着你了,皇叔?&rdo;蕭獨撥過我下巴,&ldo;可是我下嘴狠了?&rdo;昨夜夢中模糊的情形清晰起來,我想起自己是怎樣在龍椅上任我的侄子征伐占有,我未再與他糾纏,落荒而逃的匆匆下了車。我步行前往九曜殿,官道上人流頗多,遠遠望去,已然排成了長龍。上至一品,下至九品,各色官袍,車水馬龍,群臣雲集。我是頭一次走官道,階梯蜿蜒而上,每階狹密窄小,踩上去不過半個腳掌大,是為提醒在朝為官者要謹小慎微。我走得汗流浃背,體力不支,幾次險些摔倒,從這兒仰望九曜殿,我方才覺得這被我進出數次的殿堂是那樣巍峨宏偉,與皇權一樣,令人望而生畏。豔陽高照,我不禁有些眩暈。&ldo;難得舉行大朝會,不知這回有沒有機會進谏皇上……&rdo;我循聲看去,是個綠衣五品,滿頭是汗,似在自言自語,見我在打量他,便朝我拱手行禮,卻不主動攀談,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終于體會到了身為臣子的心情。天子高高在上,是遙不可及的,若想聽見下方的聲音,需得走下帝台才行。我在位的幾年,着重建功立業,摒除政敵,卻忽視了不少應重視的問題,如今回想,實為我過于自負,未聽取忠臣之言,才給了蕭瀾可趁之機。不過此時,卻不是傾聽下方聲音的時候,得解決當務之急。我看了看四周,瞧見前方一身着一品紫色官袍的熟悉身影。任大司憲與太子太師的李修與翡炎乃是多年至交,同忠于我。當年我還是太子時,他曾為我的少傅。他處事穩當,進退得當,這是蕭瀾上位并未将他除去的原因。如今翡炎有難,他定不會坐視不理,但局勢兇險難測,我需得與他商讨商讨才是。借着白辰的身份,我順利地與李修說上了話,約定大朝會後見面。大朝會上,蕭瀾宣布将監國重任交予蕭獨,并同時宣布了他對其他人的安排,與那日我在禦書房聽見的無異,不過更加詳盡些。借北巡之機,蕭瀾升了一批,貶了一批,将他不甚信任之人在諸臣的名單中盡數剔除,才開始挑選随駕的将臣與女眷。随駕的有蕭瀾的幾位心腹之臣與骁騎将軍,皇後烏迦,兵部尚書之女樓貴人,以及我那苦命的五姐蕭長歌‐‐烏邪王死了,魑族王廷中卻還有其他王嗣可以娶她,我對此感到并不意外。在新内侍總管的宣诏聲中,五姐緩緩的走進殿中。她穿着紅紗長裙,绯色羅衫,披一件雪狐大氅,露出雪白的鵝頸,梳着雲鬟,看上去仍是那樣高貴絕美,隻是眉眼間添了幾分憂郁,她懷抱着七弟取發為她做弦的箜篌,令我憶起了一去不返的少時歲月。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全職/傘修]來世再見 罪咎 不一樣的影後+番外 旁門左道:白骨道主 燈火闌珊處 上班摸魚,一等功自己送上門了? 寵你一生 MD家電修理鋪之今天你家什麼又壞了 [清穿]君歸芳已歇+番外 被異域小狼狗擄走以後 [綜]直播獵人生存手冊 [全職/葉藍]如果我們從頭再來+番外 血嫁 穿成海島大院奇葩婆婆[七零] 這個魔頭有點萌 [全職周翔]這位先生,請你注意一下 擒賊先擒凰+番外 海賊:我可是王路飛呀 艾裡克弗蘭的狼 (魔道祖師同人)[曉薛]穿心+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