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開飯的時候,軍士甲悄悄對軍士乙說:“夜長夢多!造反這消息已經傳出去了,人多了總會有洩漏。我決定今夜起事,你負責去聯絡把守北城門的部隊,到夜裡舉火把為号,先占領北城門,再分兵去攻占南門和西門;我負責帶人救出吳逵,分兵去攻占府衙,最後我們在北門彙合!”
“好,我這就去通知各小組聯絡人今夜行動!”
當夜細雨霏霏,烏雲密布。軍士乙帶着嘩變的士卒殺掉了北門當值的校尉,占領了北城門。軍士甲帶着數百名嘩變的士卒殺掉了州府牢房的守吏救出了吳逵。兩人又安排分兵去攻擊府衙和其它城門。
吳逵看着士兵每人肩膀上纏着白布條,吃驚地問道:“你們這是幹嘛!”
軍士甲:“官逼民反!兄弟們活着窩囊,都咽不下這口氣,今夜我們擁戴你為大哥,一起造反!”
吳逵生氣地說:“你們這是做甚?我不幹!我隻是對韓绛和王文諒個人有意見,我可不想反宋,你們這是陷我于不忠不義呀!”
“吳将軍,若不是兄弟們前幾日聚集府衙喧嚣救你,你早已成了韓绛刀下之鬼了!你恥辱纏身,還談什麼忠義?現在兄弟們已殺掉了幾個校尉和牢房裡的官吏,你卻不願幹了,你能對得起我手下拼死救你的兩千五百名兄弟嘛?”
吳逵猶豫了一下,歎息地說:“賢弟,看來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幹與不幹都是死路一條,我答應你們,一起反了!”
“這就對了嘛,哥哥請随我到北門指揮戰鬥!”
“你先說一下現在慶州城裡的局勢?”
“府衙邊駐有五個營的屯兵,南城門由北路都巡檢林廣把守,西城門由東路都巡檢姚兕把守,共有八千人馬。”
“你們隻有二千餘名士兵,還是勢單力薄呀,這樣,我們先占領軍械庫,奪取武器和铠甲,再去糧庫奪些糧食!”
“遵令!”
吳逵帶着士兵趁着夜色和城内的騷亂攻占了軍械庫和糧庫,嘩變士兵進行一番搶奪之後回到了北門。
軍士乙彙報說:“吳将軍,我們對府衙、南門和西門的進攻進展十分緩慢,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軍士甲說:“看來慶州城我們是待不下去了。”
“你們起事前沒有制定詳細的作戰計劃,倉促行事難免顧此失彼。我們攻不下府衙怎麼辦,我們離開慶州去哪?我們是落草為寇還是占山為王?都沒有一個行動綱領,現在說這些都晚了,我們隻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們想法簡單,不像都虞候您考慮周全。”
“兩位随我去城樓看看!”吳逵站在城樓高處觀察了府衙和南門和西門,說,“敵衆我寡,我們不可久戰,如果等到天亮城内城外的宋軍前來合圍我們就麻煩了,必須趁着夜色撤離!”
慶州知府王廣淵正在床上睡覺,慶州通判在門外拼命地敲門,王廣淵不耐煩地披衣起床說:“什麼人呀?有沒有一點涵養,敲門像催命似的!”
王廣淵打開門,通判跌跌撞撞險些摔一跤,王知府吃驚地問:“怎麼是你,發生什麼事了!”
“北城士兵叛變了,他們殺掉了牢獄守吏救出了吳逵,他們正在進攻府衙、南門和西門,還有不少嘩變士兵在大街上搶劫店鋪。”
“他們共有多少人?”
“天黑看不清楚,估計三四千人。”
“好!我召集五營軍隊去抵禦。你速從南門出城,催促城外駐軍前來圍剿,再去羅兀城告知韓绛大人,讓朝廷立刻派軍隊來征讨!”
吳逵知道北門不易守,便命令道:“集合隊伍,撤退!”沒過十幾分鐘,已有兩千嘩變士兵集合完畢,吳逵率領士兵焚燒北城,大噪縱掠,斬關而逃。
宋軍南城林廣将軍從城樓觀察之後,命令道:“叛軍已棄城逃跑,爾等速與我奪回北城!”
林廣率軍追到北門,一路上看見還有三四百餘名嘩變士兵正在搶劫商鋪沒來及逃跑,林廣大喝一聲:“殺!”這些搶劫的兵士皆被擒殺,北城也被平定。
王知府得知北門被奪回,慶州城被光複後,他大喜又接着命令姚兕和林廣兩将說:“你們給我乘勝追擊,務必全殲叛賊!”
“遵令!”
嘩變士兵的構成很複雜,他們大都并不是要造大宋的反,隻是對韓绛和種谔某些做法不滿,對自己和上司吳逵遭受的不公正遭遇的不滿,不少士兵是被裹挾在這次兵變中的,這次兵變既無政治綱領,又無緊密的組織領導,自然是一哄而上,一哄而散的兵亂。
吳逵率領叛軍在前面跑,姚兕和林廣率領宋軍在屁股後面追,大叫道:“兄弟們,殺叛軍,有賞!”在後面運送糧食的和騎馬慢的幾百名叛亂士兵都被砍死或亂箭射死。
吳逵逃跑路上勒住馬缰繩,對軍士甲和軍士乙說:“我們這樣跑太被動了,敵人在後面不停地射箭,我們豈不都成了活靶子!諸位,聽我命令列陣迎敵!”
林廣和姚兕追趕了上來,兩邊軍隊列好戰陣,林廣策馬向前大聲激昂地說:“各位叛軍兄弟,謀反可是滅族大罪,你們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家中父母兄弟姊妹們考慮,現在放下武器投降還不晚,我警告你們:過了這一村就沒有這一店了!”
軍士甲怕林廣的講話會擾亂嘩變士兵的軍心,策馬持槍對着林廣大喝一聲:“廢話少說,看槍!”
姚兕看軍士甲要刺林廣,趕緊拍馬迎前阻擋,他舉起蛇矛說:“吃老子一矛!”
軍士甲看見姚兕的矛尖來勢兇猛,隻得放下林廣,與姚兕展開對決。兩人大戰五十回合,軍士甲不是姚兕将軍的對手,漸漸體力不支,兩人又鬥了十餘回合,姚兕瞅準軍士甲一個破綻,回馬一矛便刺死了他。
林廣見狀大笑道:“看,這就是謀反的下場!”
吳逵剛準備躍馬上前挑戰姚兕為兄弟報仇,自己的陣營卻發生了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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