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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蕃将誣陷頻得手 士卒謀反尋機會(第1頁)

王文諒撺掇韓绛說:“西夏駐守撫甯堡軍隊的高層有我不少朋友,我想帶兵和趙餘慶一起去撫甯堡,看看能不能裡應外合奪下此要塞!”

“好呀,什麼事不去試一下,怎麼知道能否成功呢?我任命你為總指揮,你們分兩路包圍撫甯堡!”

“遵令!”

王文諒帶兵出發,走到半道遇到西夏大軍,王文諒吓得趕緊退兵。趙餘慶帶人趕到撫甯堡城下,沒見到王文諒也退兵了。事後,王文諒怕被問責,采用惡人先告狀,向韓绛抱怨道:“趙餘慶畏戰,約定時間他未到,我帶領軍隊隻得撤退!”

韓绛特别信任王文諒,也不聽趙餘慶的解釋,氣憤地命令手下說:“怪不得趙餘慶所部久無戰功,原來是他怕死畏戰呀,把他抓起來治罪,蕃部軍隊就交給王文諒統一指揮!”

韓绛和種谔将軍對宋軍中由少數民族戰士組成的蕃軍情有獨鐘,确實他們騎射和戰鬥力要比宋軍的廣銳軍強一些。軍中論功行賞本無異議,但有時候廣銳軍為主攻奪下的敵寨,獎賞時蕃兵也比宋兵多。這樣分配不公,時間一長,就引發了廣銳軍内官兵對韓绛和種谔作法的不滿。

蕃兵戰士缺馬,王文諒向韓绛建議道:“韓大人,打仗都靠我們蕃軍,現在我們馬匹不足,而廣銳軍許多騎兵騎射也不行,不如把他們的馬匹調撥給我們蕃軍,如何?”

韓绛頭腦一時發熱,點頭示意道:“這主意好!就這麼辦吧!”

王文諒把許多廣銳軍騎兵的戰馬拉走之後,這些宋兵和自己的戰馬感情十分深厚,都抱馬首而号泣,一時間宋軍軍營像墳場一般哭聲震天。但既然上面領導主意已定,木已成舟也無法改變,廣銳軍将士衆皆怨恨。

大宋的軍制主要有兩種:中央禁軍和地方廂軍。這廣銳軍隸屬中央禁軍,是一支騎兵部隊,許多人沒有了馬匹變成了步兵,又如何能在這片荒山野嶺中作戰。更令官兵氣憤的是,沒有馬匹的廣銳軍士兵有時還被安排去為蕃兵牽馬。

都虞候吳逵對手下發牢騷說:“媽的!什麼中央禁軍,去為蕃兵牽馬?下命令的人腦子是不是燒壞了?我看我們廣銳軍就是小娘養的雜牌軍!”都虞候職責負責軍中的軍事策劃、軍紀、警備巡查和内部監察,相當于參謀長的職位。吳逵平時為人豪爽,辦事剛正不阿,喜歡為人打抱不平,所以在軍中底層士兵中威信極高。

經常有廣銳軍,甚至蕃軍裡官兵到吳逵這裡反映問題,投訴最多的是賞罰不公,說:“王文諒經常把下屬上報的獲取敵人首級和戰利品占為己有,為己冒領朝廷獎賞!”

吳逵趕緊向韓绛彙報,韓绛去責問王文諒,王文諒流淚說是被人誣陷的,韓绛比較信任王文諒,此事便不了了之。但王文諒從此便恨起了吳逵,一心想置他于死地。

這一天,韓绛派遣王文諒統領慶州守将吳逵率軍外出作戰,王文諒完全可以獲勝,他故意逃跑打了個小敗仗。

韓绛氣憤地責問王文諒:“敵軍就二千人馬,你們都打不過?”

“大人有所不知,我命吳逵出列迎戰敵方偏将,這都虞侯吳逵根本不聽我的,他不僅臨陣不戰,還在路上對下屬說了一大堆關于韓大人的壞話!”

“他都說什麼了?”

“什麼調發無能,什麼人不堪命,什麼用人失當,什麼厚此薄彼等等,總之牢騷滿籮筐,我都記不清了。”

韓绛聽後大怒道:“我看他吳逵是想造反!他目無尊長、散播謠言、動搖軍心!來人,速去軍營把他給我抓起來!”

韓绛坐鎮慶州府衙,也不聽吳逵解釋,将他在大牢裡關押了四十多天,韓绛要離開慶州時,下令:“今天将吳逵殺了,以震軍威!”

消息在宋軍中不胫而走,士兵都為吳逵鳴不平,自發集聚到慶州府衙前抗議示威,三四千名士兵阻止韓绛離開,要他收回成命,有些極端的士兵揮劍欲上前刺殺韓绛。

慶州知府王廣淵一看大事不好,拖着韓绛回到辦公室内,說:“韓大人,你看這府衙外面士卒喧呼,場面不可收拾,本官恐此生成兵災,血染慶州,不如今天就不殺吳逵了!”

韓绛生性固執,激動地說:“王大人,你看今天之場面,正是吳逵結黨營私、籠絡軍士的證據,此人一定不能留!”

都巡檢林廣建議道:“韓大人息怒!小臣建議不如繼續關押吳逵,這樣可解目前困局,待罪狀審理完畢再殺他也不遲!”

韓绛因為要急于趕去羅兀城,不得不妥協說:“西夏軍已派出重兵來圍攻我撫甯堡、羅兀城,我得馬上去一趟羅兀城。好,今天就不殺吳逵了,你們繼續審理!”

慶州知府王廣淵趕緊走出府衙,向聚集在這裡的士兵們解釋:“韓宰相已經決定:今天不殺吳逵,交由本府繼續審理,請諸位相信,我王廣淵一定會秉公處置,請各位速回兵營,以免妨礙公務,這也是吳逵本人不願意看到的。”

士兵們陸續散去,韓绛也離開了慶州,街頭巷尾家家戶戶煙火氣升騰似乎一片祥和的氣氛。其實,在廣銳軍的軍營深處已暗藏兵變殺機,吳逵手下兩個指揮軍士正在聯絡兵士擁戴吳逵造反。

過了幾天,恰巧此時西夏急攻羅兀城。韓绛又命慶州出兵作戰牽制西夏軍隊,士兵本來就不肯遠徙,這時群情激憤,一肚子怨言也沒處訴說。

甲軍士對乙軍士說:“我決定咱們明天就舉事,明天上午大軍要集合開拔,趕快去告訴我們的士兵,咱們就趁着部隊集合發放铠甲之時,殺掉長官救出吳逵,一起反了!”

乙軍士說:“我也看這機會難得!我這就告訴各兵營聯絡人去!”

第二天上午,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廣銳軍集結被推遲,出兵時間隻好向後推遲了一天,預謀的兵變暴亂沒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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