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流着淚,撥出一串電話号碼,——那是世樑的電話。他是我第二要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要是他也不要我,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願意要我了。“喂,”世樑的聲音從電話傳來,“是星瑩啊。”
“是我。”我哽咽着道。
“你跟姐姐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世樑冷酷無情地說,話音中又帶有幾分僞善的溫柔。
我質問道:“世樑,連你也不相信我嗎?連你也不相信世淩不是跟我談對象被我害死的?”
“不是,”世樑說。“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相信你的啊。隻是,星瑩,你懂得我的,我是一個幫親不幫理的人。我姐姐不信你,跟你鬧了矛盾。在你和姐姐之間,我當然選擇我姐姐,我不可能為了你讓我姐姐與我鬧不愉快。姐姐不信你,我就不信你,希望你明白。所以,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聯系了。我們絕交吧。嘟——嘟——”
我默默地收起手機。放回自己的包。
原來,所謂愛情,友情,到最後,都是騙人的,都隻不過是一場空幻。
我那顆天真單純的心,也如同流淌出來的淚水一樣,消滅殆盡,消失無蹤了。
從那天開始,我變了。我發現,這個世界好人沒好報,隻能遭人踐踏。我要做壞人,我不能再那麼純真好騙,被人傷害,被人割。我甯願做壞人,也不願意再那麼幼稚地受人欺侮了。
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心思,也不複從前那樣單純了。
☆、6-10
6谷底
在此之後的半年裡,我不斷地交男朋友,在短短的時間内,交了很多很多個男朋友。我仿佛變成了以前的葉世淩,流連在草叢之中;隻有靠不停地換對象,才能令我的心情感覺稍為舒爽一點。在一個月内,換了三次男朋友;每玩膩一個男孩子,就換下一個。就像是随便尋個港灣,為已經傷痕累累的心靈,稍作停歇。
然而,世事從來都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我剛升上高三的這個時候,我的父親過世了。
當年,父親起來的時候,本來就是以一個暴發戶的形式。本身,是沒有雄厚的世族家族勢力的。這樣的形式,總是成也匆匆,敗也匆匆。在一場波及了他企業的行業性經濟危機之後,父親的公司破産了。父親一無所有,跳樓自殺。死了。
父親重男輕女,認為兒子應該比女兒分得多一點。
死前立下遺囑,三分之二的家産給我弟弟,房子也給我弟弟。三分之一給我姐姐。而我,則連一毛錢都沒有。
對于父親的死,我一方面是十分痛心的。畢竟,他始終是我的父親啊。我痛哭失聲,三夜無眠。另一方面,我心碎了。我覺得無比唏噓:遺産分了三份,為什麼我一份也分不到?我爸就連一毛錢,也不願意給我?說白了,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在父親眼裡,他竟當沒生過我這個女兒嗎?沒有一點感情?一點親情?……原來,在他的心裡,我連一點兒位置都沒有嗎?
傷心歸傷心,失落歸失落。現實的問題,還是需要解決。父親死了。我便失去了經濟來源。葉家不能去了,自己家也不再有錢給我花了,也沒有遺産。可是,我一個高三學生,去哪兒掙錢花呢?難道,我要自毀前程,不高考,不念大學了,跟着冷天陽跑去當工廠學徒嗎?
我不要這樣!我的驕傲不允許我這樣做。但是,依附在男人身上過日子,難道又有什麼好驕傲的嗎?我不知道。總之,我隻知道,我不能當工廠學徒。我真的去體驗過幾天,進到工廠那環境我真的很難受,也很難堪。一想到工廠裡的風塵撲撲,我就受不了。我有我的夢想!我要當畫家,我是美術生。我要上大學,将來畫很多很多的油畫,開很多很多場的個人畫展!我不能放棄!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說是虛榮也好,是驕縱也罷吧,也許人就是這樣。沒過過那還好說,有過過有錢的日子,就不能忍受過窮日子了。我過慣了多年富貴的日子,要什麼有什麼。忽然間,從天雲上掉到地泥下,窮到每分每秒數算着錢包裡剩下的錢過日子,那個落差實在是大到無法接受。以前見到幾千塊的東西都不會猶豫地馬上買買買,現在看到幾十塊的東西都會覺得囊中羞澀,我的心理真的是太不平衡了。好想哭。
不隻是說奢侈品或者娛樂性消費,而是我的基本生活費已經無法維持。我連吃都吃不飽,穿都穿不暖,上學要用的書都沒錢買。我這一輩子都再也不想過當時一根燒烤腸切開三頓吃,一杯紅豆粥頂一天肚子,挨餓挨到上體育課暈倒的日子。我受夠了,我實在沒辦法再忍受這樣的生活了。
這樣想着,我決定以我自己的方式生存下去。
在我的追求者當中,有一個很有錢的人。他叫做沈光,是一家小型企業的總裁,跟我爸做生意時認識我的。他一直觊觎我的美色,追求了我很久而不得。他看上我時,他以為我是處女,但其實我不是。他也不介意。或許,是趁人之危,也或許,是雪中送炭。但是,于我,都已經不管了。沈光這個人很有錢,他雖然已經40歲了,比我大了二十多年,好老,也好醜,我一點兒也不愛他,但是,他能夠照顧我的生活,讓我能上大學,能夠活下去。在錢面前,人總是沒有想象的那麼清高。我說,我不要做人家的第三者,我有我的道德操守。他說,他是未婚的,他還給過我看一些他的身份證明,還真是未婚。他說,他将來會娶我,做他正式的太太。他說到就會做到,信字走商界走天涯。一輩子,從來不撒謊言。
他提出條件:隻要我答應他,做他的女朋友,聽從他的話。他就租一套房子給我住,每個月打十萬塊給我花,信用卡任刷。
——我答應了他的條件。
就這樣,我成為了受沈光包養的情人。那一年,他40歲,我17歲。自信驕傲的我,竟然有朝一日,也會成為被有錢人包養的情人。真是千萬個沒想到。
有了沈光的錢,我繼續了我的學業,如願考上了大學。我就讀于某所一本大學的美術系,認識了新的朋友。與葉世婷、葉世樑那兩個背叛我的痞子不同,在這裡,我認識了兩個一生一輩子的最好的朋友。
這兩個朋友,一個叫刑文雪,一個叫遊芷蘭。是我想與之成為一輩子的好姐妹的人。
刑文雪是一個讀企業管理系的女生。她家比曾經的我家還要有錢,也不是搞黑社會維生的痞子葉家,而是真正意義上的财團世家大族,家族生意能夠攤出來幾十年的會計報告那一種。她爸是企業的ceo,她自己是名副其實的太子女,從小就過着貴族的生活,有強烈的女權意識。刑文雪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女強人,“誰言女子不如男”的心态在她的腦海裡植根深種,她誓要替她爸打理好公司,将來争取做一個出色的女ceo。
與之相反,遊芷蘭則是一個出身窮困的女生。她就讀金融系,因為她那個在農村的媽媽看到志願專業目錄上的“金融系”,就覺得讀了是用來賺大錢的。而且,她媽媽對這個社會的認識停留于女兒“上了一本好大學就飛黃騰達了”的程度上,等同考中科舉,一人得道,就雞犬升天了。難怪有句話說,有社會階層的家長正是起跑線本人,孩子早就輸了。哈哈。
遊芷蘭出身窮,但是,卻十分有志氣。她從農村來到城市來,誓要闖出一番事業來。不成功,誓不回鄉。她的“成功”定義是最世俗的賺大錢,高薪厚職,而不是什麼精神幸福的追求。在這一份精神上,我十分敬佩她,要是換了我,就沒有這樣打拼的毅力。
我們三個女孩子,在大學當年立下了自己各自的夢想。刑文雪的夢想是繼承父業,管理家族公司。遊芷蘭的夢想是擺脫窮困,闖出一番天地,到死不再讓人看不起。我的夢想,是當日在故鄉的許願泉下的夢想,做個好畫家,嫁個好老公,生個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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