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平觀江澄神色,見并未挑撥成功,收斂心神不再多言,上前扶棺布陣,潛心去煞渡魂。
江澄借系鞋帶的姿勢,垂頭好不容易穩定表情,慢慢站起來。聶懷桑拉他的手,看着那雙杏目,低低解釋道:“阿澄,仙督是用人做事的,不是考究道德的。”
江澄着實不敢苟同,斟酌半晌猶忍不住,委婉道:“用人唯賢,以德為先。”
聶懷桑心中歎氣,命所來諸人迅速離開。在傳送符和各種移轉邪陣接二連三暴起的火光中,仰頭央着江澄的手,睜大眼睛不住細聲細語,語氣親昵柔順。
江澄本心底發涼,到最後竟被哄得面露微笑。
聶懷桑搖頭晃腦,被玉藻打到,扶額輕呼。江澄将金冕扶正道:“後檐挂十二旒便是了,省得老被打到。”
聶懷桑溫順道:“我都聽阿澄的。”
江澄時時見聶懷桑,聶懷桑時時都很柔弱乖巧,連刀都禦不穩,也沒主見,無論什麼雞毛蒜皮的事都要先問問江澄。江澄終究無法抗拒這樣的心上人,在聶懷桑含羞迎合的笑容裡,緩緩擡手想按摩他方才被玉藻打到的額角。
此時傳來了推棺之聲,聶懷桑轉身便走:“哥哥。”
江澄的手懸于半空。即便背對,他也聽見了聶懷桑一把撲到棺木之上的動靜。祭壇忽而鴉雀無聲,聶懷桑又喊了一聲:“大哥。”
這嗓音無法形容,顫抖中飽含深情,教人一聽便覺得孤冷寂寥。
江澄轉身,見聶懷桑趴在棺木上,癡癡低頭望着,眉毛眼睛在哭,唇形卻是在笑,雖未落淚,但那副心碎的表情是文字無法形容的深邃,江澄到最後也還記得。
他不由嫉妒起能讓聶懷桑流露如此表情的,聶明玦。
聶懷桑看着聶明玦的屍體問道:“超度兄長之事,幾日能成?”
諸葛平掐指算了算,道:“七日為期。”
“這七日我便睡在祭壇,”聶懷桑道,“陪我哥哥今生最後一程,你們誰都别來打擾。”
他脫口而出,全然忘記江澄的存在,連目光都沒朝江澄方向移動寸許。
諸葛平勸道:“請仙督不要以身犯險——赤鋒尊怨氣沖天,全靠殿下弄來的諸多法器勉強鎮着。這幾日他不斷接觸活人氣息,遲早暴起行兇,到時還要暫将頭顱砍下封住,待渡魂往生後,方可全屍安葬。”
聶懷桑默然,一直不眨的雙眼,在聽到“頭顱砍下”時閉上,再睜開時飽含憎恨激怒,隻道:“把我哥身邊這頭豬給清出去,他是什麼東西,與我哥同棺一年,哥哥一定惡心得要死。快!”
因有符咒鎮着,棺中身體并未腐臭。金光瑤的兩腳一手皆被碾扁,屍首甫一擡出腦袋便軟軟掉下軀幹,隻靠着丁點皮膚吊在半空晃來晃去,披頭散發甚為荒誕。諸葛平請示道:“仙督,斂芳尊的屍首是否送回蘭陵交予金宗主,入未央陵與秦愫及阿松合葬?”
“剜去雙目,拔掉舌頭,斫斷四肢,毀去面目,穿透他的琵琶骨,用黑發遮他面,以糟糠掩他口,随後丢入寒潭。”聶懷桑清晰決絕道,“不必告訴金氏,亦不必告訴藍曦臣。”
金光瑤死後并未執念不散惡化為兇屍,時過境遷是早已輪回轉世,屍體不過是一具空蕩蕩的皮囊。江澄眼睜睜看着聶懷桑拔出腰間若愚,定定說道:“本仙督親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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