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平也驚得呆了呆,好不容易找回嗓子,道:“你既非世家子弟,何來機會看江湖之人過招打鬥?”
薛洋笑眯眯地同時發力震出四截短竹,一一穿透胡童兩隻袖子和兩條褲腿,把胡童釘在對面一雙竹幹上,道:“當乞丐的,當然是這家讨飯被人踢,那家偷錢遭人抽,他們打我一巴掌,我心中就想如何才能在下次挨打時抽回去,踹我一腳呢,我心中又想如何才能在下次挨踹時,不僅讓自己不被踹翻到糞坑裡,還要将對方反踹回去。想得多了,日日都想,做夢也想,心中充滿恨意,當然就會啦。”
在場諸人,全都有安穩喜樂的童年,聽薛洋笑眯眯說着這些童年往事,鴉雀無聲。
曉星塵隻覺得心中劇痛,若不是眼珠被剜,已落下淚來。
正道之人,口口聲聲蒼生何辜,即便自己以死相護,八年之後,還是有人高喊:“薛洋必須死!”,逼他伏誅。
但薛洋難道不是蒼生中的一員嗎?那追在馬車後哭泣着為自己索要一顆饴糖,換來小指慘烈碾碎的七歲稚子,又有哪位正道人士曾為他讨個公道呢?
一個生來飽嘗事态寒涼、食不果腹,與野狗奪食、同屍體争衣,每年冬天都險些被活活凍死的孩子,夔州街上車來人往,卻日日被這些人拳打腳踢,一巴掌抽出血來,或一腳踹入糞坑。要求他像尋常長大的孩子那般,滿心仁義道德,并因他實在無能為力而對他口誅筆伐,甚至連得知他身世的旁人稍有同情回護,就以道德的高論鞭笞為“三觀不正”,是否本身正是最大的三觀不正呢?
薛洋又緊緊凝視胡童,一腳踢踹胡童膝蓋,同時勒住胡童脖子,将胡童白绡手套摘下,笑吟吟丢下去,道:“道長送你,留着防身吧。”
江澄道:“這一招……怎麼看着像我倆打狗時的動作……”
“就是打狗時的動作。”聶懷桑道,“一個颠沛流離的乞兒,日常自然是被各種狗追着咬的,要麼就變得和魏無羨那般狗見慫,要麼便不要命地沖上去打狗,成美手法如此娴熟。”
他餘下的話不忍再說了。
他從未被這天下施加一分關愛,于是他不懂得愛,這不懂愛,也成了他的罪過。有些滿口仁義道德的正義之士,若知道曉星塵同薛洋結為道侶,估計都要氣暈過去,如果還有什麼人膽敢對這兩人稍加祝福,那些人恐怕更是氣急敗壞,什麼“對得起這個那個”都能往頭上套,如果可以,連人家在茶館議論幾句薛洋,他們都要先叫那些人舉起一塊寫有“警戒”的木牌,這樣才準别人說話。
曉星塵将薛洋送他的白绡手套當場戴上,舉起來問他:“好看嗎?”
薛洋的聲音快活地傳來:“好看!”
他們似乎忘了,薛洋也是人。無論是什麼人,都有權力去愛,也都有權力被愛。這就是天道。
事實上,薛洋遇見第一個對他好的曉星塵後,便立刻将曉星塵視若珍寶,即便腹部被霜華一劍貫穿,也沒動手碰曉星塵一根手指。
曉星塵倒想知道,這些正道之人,若與薛洋換命長大,能否于道德修養做得更好。
蒼生何辜。
胡童被薛洋打得顔面掃地、身心俱疲,最後被薛洋拎着衣領揪在胸前,落下淚來。
薛洋大漲仙督一行的威風,人人暗爽,唯獨曉星塵柔聲道:“快些結束,下來休息吧。”
胡童發了孩子脾氣,憤憤不平道:“你就沒有一招是有人教的嗎?”
“有。”薛洋懶洋洋道,“這一招天下無敵,我剛學不久,是一位出塵如仙的正道大俠手把手教的。”
随後對着那位授他絕招的大俠大拍馬屁,盛贊此人如何貌美心善,如何神功蓋世,吊得衆人心神向往,唯獨曉星塵單手捂住了臉。
胡童道:“那你用出來,無論哪家絕招,我都能赢。”
“好吧。”薛洋眨眨眼道,“看招。”
說完飛起一腳,踹中胡童胯間,在慘叫聲中将這位胡古月的曾孫、南陽平龍崗胡氏未來的家主,踹下了梅花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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