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長輩慣用的關懷語調,讓崔淩下意識想要道謝,張了張口,卻發覺不知如何稱呼,挑挑揀揀後隻得道:“多謝二位道友。”
封弦于一旁樂了,心道借你家城主十個膽子,他都不敢和我互稱“道友”,你這小小年紀還真不見外。
是以封弦将剩下半瓶丹藥都塞在小毛孩手裡,端起德高望重的唬人架子:“自己收拾好,在這兒等着,不許過去了。”
崔淩被他哄得一愣,點頭之後卻發現二人早已奔向林子深處,身姿迅敏,如輕風穿花拂柳,片葉都未沾起。
月色清明,林間枝影縱橫缭亂,尚未靠近,喻識便聞到了濃重的血腥氣。
他心内一沉,生怕來遲了,身影更加快了幾分。
喻識急急上前,又是迎面撞上那披荊斬棘的淩厲劍氣。喻識側身避過,略略放下心來,隻見繁茂枝葉下,十數道駭人怨靈将陶頌團團繞住,黑影錯綜交纏,掀起濃烈的血腥并腐屍氣息,哀痛呼嚎聲不絕于耳。
陶頌衣袂翩跹飛揚,步法似乎有些微亂,素色衣衫上盡是血迹塵泥,雪亮的劍影中偶有濺起的血點子。
喻識稍稍蹙眉,瞧見一個當口,閃身将陶頌攬了出來。封弦擡手祭出納海鐘,這法器帶下浩然清正之氣,半數怨靈刹時灰飛煙滅,餘下一半翻飛躲過,呼号着四散而逃。
陶頌撫着心口長長舒了口氣,也未看清他二人如何動作,隻瞥見黑影奔逃離去,便又要起身去追。
喻識拽住他的胳膊,反手摸下清心符貼他身上,又摸來封弦的乾坤袋,順出一顆丹藥,瞧見陶頌面色平緩了些許,方笑笑:“你都這樣了,還追什麼?之前同這些東西遇見過?”
陶頌掙了下沒脫開,手上雖沒了力氣,語氣卻仍是不善,出口責問道:“不是讓你們站着别動麼?這東西兇險得很。”
喻識笑着逗他:“兇險得很,你一個小孩就能應付了?”
陶頌兩道長眉深深皺起,似乎被這稱呼氣着了,上下打量了一遍面前二人,又肅然道:“不是與你們說笑話,臨鎮幾十戶人家全被這離魂術索了性命,這些惡靈怨氣甚重,尋常修士定然應付不來。”
他又掙了掙,見喻識仍不放手,瞪了他一眼,怒道:“前面的斷崖是怨靈老巢,我追了兩天一夜才尋得,你放開我,我得過去除了這些邪祟。”
喻識現下倒真不放心讓他獨自前去,他更加緊地握住陶頌,漫不經心道:“這麼吓人,我們和你一起去。”
陶頌卻不肯走了,一本正經道:“當真危險得很,你們不能去。”
喻識心下好笑,面上裝出一副認真的樣子,可惜說錯了話:“我們去長長見識。”
陶頌又急又氣,當頭喝道:“你這個人怎麼就不聽勸呢?這動辄性命攸關的事情,又不是和你玩笑,瞧着年歲也不小了,怎得如此不知輕重?”
喻識差點要笑出聲來,忍得很是辛苦:“我們這一把年紀了,哪兒能看你一個人去?我們去給你當個幫手。”
陶頌抽不開手,也不知喻識使了什麼咒術,隻能憤憤不平地被他扯着走:“不用當幫手,别亂動,别給我添亂就行。”
喻識乖巧點頭:“好,我們保證不添亂。”
陶頌也不敢信他這話,狠狠瞅了他幾眼,才老老實實地帶路。
林子盡頭,是一道幽深斷崖。冷冽月光自天際遙遙而下,崖下更顯深不見底,活人甫一靠近,腥重的怨靈氣息便争先恐後地撲上來。
陶頌望了一眼騰騰翻湧的黑氣,轉頭沉肅道:“你們看見了,真不是我扯謊,此處當真危險。”
喻識略瞧了一眼,點頭算是附和,又看向封弦:“有法子麼?”
封弦沉吟一下,搖了搖頭:“不行,太多了,裝不下。”
喻識于是又點點頭:“那速戰速決吧。”
陶頌見二人絲毫不理會他,一把攔在他們跟前:“你們沒和這東西交過手,不知道底細。千萬别下去,就在這裡等着,我去就行。”
喻識揣起三分笑意:“你行什麼行?”
他擡手點了陶頌一處穴位,陶頌一顫,嘴角緩緩劃出一絲血迹。
封弦擡了擡眼皮:“你們扶風山怎麼教的弟子?一個兩個的,都喜歡硬撐。”
陶頌抹了一把,不甚素淨的袖口處赫然一道血痕:“我總不能看着旁人去送死。”
喻識心道這孩子倒有血性,不由高看了他兩眼,替他順了口氣,又問:“你一定要下去?”
陶頌咬牙:“反正不能單讓你倆下去。”
喻識勾起嘴角笑了笑,随手取出根繩子來,陶頌一時不妨,直接被他飛快地五花大綁捆了個結實。
他拎起陶頌,喚出配劍,禦劍躍下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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