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乃問了胡蘭庭,胡蘭庭點頭了,他才與好友說:“帶上我的釣魚竿。”“上來,我們騎自行車去。”不行,騎自行車太危險了,程乃不放心胡蘭庭。“我開車過去,你們先過去找位置。”夏季蚊蟲多,胡蘭庭帶上花露水,驅蚊劑。“你先等一下,我給你擦擦。”胡蘭庭給程乃擦上防護霜。“弟妹,不如你給我擦擦,我家沒帶有防曬霜。”這位老哥到程乃邊上,“依照你老婆這樣擦法,你打算什麼時候出門?”“老哥說得對。”“我幫你擦上。”程乃反手把胡蘭庭把防護霜擦上,“脖子也要擦點,那邊的蚊蟲多。”想搭便車的老哥看不下去,“我整整吃了一碗狗糧,還是小狼狗的。”“你們倆能不能快點?”“再催我就不載你過去了。”程乃笑說。山坡上的明蘭看不下去,轉身進屋。“怎麼被别人的恩愛辣眼睛了?”明蘭的追求者問。“程乃也是心冷的,先帶你去見家長,轉身就帶别的女人回家。”明蘭對追求者說:“我看不得程乃秀恩愛,也看不得你說他。是我先拒絕了他,他才和胡蘭庭在一起的。這事裡誰也沒對錯。”“是的,沒對錯,隻有後悔的人。你後悔了,後悔當初拒絕了他。”“不用傷心,好男人不止一個。來,我帶你出去走走,我知道一處山坡很漂亮。”……“程乃讓人送回了魚,我們今晚吃面好不好?”李夢問家裡人。曉燕顧着玩遊戲,“好。”程浩弄着新酒,“海鮮面嗎?”“算是,放入魚、蝦、貝、花菇、小香菇、辣椒、小羊肉和香菜,做成八寶面。”“行,今晚吃它。”李夢和保姆去弄面食,保姆是北方人,揉面很有一套。保姆說:“我以前是在李家工作的,先生每年都要去看老太爺,先生對于食物很挑剔,好吃的吃上兩碗飯,不好吃一碗飯也吃不下。每年臨到先生看望老太爺的日子,家裡先生太太就思考該找哪裡的廚子比較合适。明明先生是很挑剔的人,可是到了你這就不一樣了。你做什麼他吃什麼,不多說一個字。”保姆這樣說讓李夢感覺她是特别的,她感到幾分高興。李夢笑說:“那是因為不吃這個就沒有别的吃了,他沒得選擇。”“或許吧。”一對夫婦的感情如何是能看出來的。常常聽人說先生與夫人的路不長,可是在保姆看來,那些人錯了。先生與夫人就是老夫老妻,你了解我,我知道你。日子一天天過,有拌嘴有和好。李夢與保姆把面條端出去,“面來了,過來吃面。”“有醋嗎?給我加點醋。”曉燕吃面随着北方人,不管面鮮不鮮,不加醋就吃不下。“有,有,備好了。”保姆也喜歡加醋。程浩給李夢倒杯紅酒,“吃完飯,跟我去幹點活。”他和李夢說。“該帶些什麼?”“紗布,紙巾之類的,不用很多。”程浩說。曉燕吸溜着面,“絮絮……”“我要去嗎?”程浩搖晃着紅酒,“雖然我知道面得要吸着吃,才讓人心神愉悅,但你也吸得用不着那麼大聲。”“絮絮,絮絮……”曉燕吸了一嘴面,嚼嚼咽下去。“好吃。”“你再不吃面就糊了。”見曉燕這樣子,程浩沒了食欲。李夢見程浩遲遲不動筷子,“你先忍忍,以後她在我都不做面了。我們兩個偷着吃,文明優雅大方吃。不讓她壞了食欲。”曉燕吃完了一碗面,把碗遞給保姆,看一眼大哥嫂子。跟程浩說:“得要怪你媳婦,面做得好吃是她的錯。”“怪你,你找誰不好,你非要找她。看看她把面做好吃了,讓你沒食欲。”曉燕的嘴巴子趕得上程風了。曉燕接過保姆遞過來的面,夾起面吸溜吸溜,特别痛快。程浩拿出手機,打開錄音功能,然後放在曉燕跟前。“繼續吃。”曉燕看着遞過來的手機,吃着面吸溜吸溜。盯着錄音兩個字,小心翼翼拿起筷子挑一把面,再慢慢地放進嘴裡。她不敢吸溜吸溜了。李夢偷笑,程浩一個小動作就治服曉燕,真厲害!無聲無息地吃了三口面,曉燕伸出食指把手機推了推,“能不能饒了我?”“繼續吃。”曉燕癟嘴向李夢求情,“嫂子!”“這個家他在管,我得聽他的。”李夢低頭吃自己的。曉燕委屈地斯斯文文地吃面。晚飯過後,李夢跟着程浩出門。程浩鮮少出門,出門也是坐車,這是第一次走路出門。“去哪?”“原先居住的别墅。”回到原先居住的别墅,從一扇門進去,走下樓梯,見着一個陳列館。映入眼簾的是瓷器、玉石寶石,再過去是書畫,盡頭的是玻璃罩,上面有許多照片。“這些都是你的收藏品?”“嗯。有些是我收藏的,有些是程風程乃送的。”“後天是張老太太生日,動亂年代跟夫家去了香港居住,前兩年回到祖籍上海居住。前世今生她都幫過我許多,我得要送個禮物過去。”“她信佛嗎?”“信,比較信佛,信善緣。上一輩子我跟她是在一場佛事上認識的,我以為師太會帶你到那法場上去,結果沒有倒讓我認識了老太太。可以說老太太是我另一個貴人,帶我進入了上海交際層。”“這串手珠子送過去剛好。上面刻有佛經,讓老太太早晚多轉轉,活動活動手關節也好。”珠子是冰花翡翠種,不是上好翡翠。不知是誰送的還是程浩拍賣回來的,他不記得了。“份量不夠。”“我給老太太做兩樣點心送過去,你再多陪陪她就夠份量了。”“能行。”程浩帶她是看藏品,李夢一樣樣看過去,好些不懂其中珍貴,得要他講解才知道來頭。“這套明黃琺琅是皇室用品嗎?”“确實是皇室用品,但不是我國的。這是英國一位伯爵賣給我的,年份不是很大,屬于伊麗莎白一世時代的代表。對于我們意義不是很大,但對于英國人就很有價值。”程浩收藏的畫也有很多,按照派系分有水墨畫、油畫、水彩、攝影等。按照内容分有動物畫、人物畫、山水畫、線條等。“這個是剪紙嗎?”眼前這一幅剪紙很不一樣,它不是單調的紅色,而是由紅色、藍色、黃色、綠色等顔色形成。顯然這不是一剪而成,這是人創造的。畫上有人有花有鳥,有大自然。“中國民間工藝美術大師庫淑蘭大師的作品《剪花娘子》,大師的剪紙與傳統的單色镂空不同,她融合了剪、镂、繡、布等多種民間工藝手法,相當于自創了一套模式。她的創作得到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認可,《剪花娘子》被贊譽為‘能與畢加索、馬蒂斯的作品相媲美’。她在陝西很出名,那邊有一個專門獨屬于她的展示廳,有機會帶你去看看她的其他作品。”“大師還在嗎?”“好像是96年去世了,享年84歲。你看着怎麼樣?”“喜歡,色彩飽滿,剪花娘子大臉盤、高鼻梁、眼睛大又黑,是個美人。看着就很喜歡。視覺很滿足。”“嗯,這就是我收藏的原因。大師的作品被很多人收藏,我隻是其中一個。”雖然不是陳列館裡最有價值的,但是程浩最喜歡的物品之一。最後面是照片,用玻璃罩着的照片是程浩各個時期與領導人的合照。好些地方是别人去不得的。“程先生請問這是你嗎?”李夢指着一張照片笑。照片上的程浩是十一二三歲的樣子,穿着校服,站在校門口,一手放褲兜,一手拿着棒球棒放在肩膀。昂着頭,不可一世的樣子像是街邊的小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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