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年不久,就進入農曆早春二月,江南省江北縣紅旗公社蜜蜂養殖廠,小羅師傅用東風牌載重汽車将公社養殖廠一百箱蜜蜂和張逐夢從南方省山區載了回來。張貴有估摸着自己兒子今天會回來,就大清早往公社養蜂廠趕來,果然在早晨七點多鐘,東風牌汽車就開進了養殖廠大院内,父子二人連忙把一百箱蜂箱卸了下來,與小羅師父結清此次雲南之行四趟運費,小羅師傅就開着東風牌汽車開出了蜜蜂養殖廠。
張貴有見小羅師傅開車走了,就伸出手來,說道:“把東西拿出來,我先放回家去。”張逐夢以為自己父親向自己先要他的上海牌手表,就從腕上撸下手表,被自己父親按住,隻見他父親說道:“這表就送給你,其他東西,你走時我交待過你的,快點拿來,家裡等着急用。”
張逐夢才如夢方醒,将自己内衣口袋中的一方手帕取出來,正要打開時,被自己父親一把奪了過去,隻聽張貴有說道:“家裡有事情,這些蜜蜂箱自己慢慢碼好,等杜廠長上班時,你把這次雲南之行跟杜廠長交待清楚之後,廠長讓你回家,你再回家來。”張居有說完就匆匆離開蜜蜂養殖廠大院,騎着自行車轉眼就不見人影。
望着自己父親急匆匆的樣子,一副做賊生怕被人抓住的樣子,讓張逐夢不知如何形容自己一貫尊重的父親。
等張逐夢将蜂箱碼放整齊一百箱蜜蜂箱時,還沒有來得及喘上一口氣,杜廠長還有蜂廠會計和财務還有自己父親就準點上班來了。
“小張,你回來啦,這趟雲南之行還順利嗎?”杜廠長見養殖廠一百箱蜂箱整整齊齊地碼放在院内,還見張逐夢精神抖擻地站在自己面前,就随口問道。
“托廠長的福,一路上還算順利,沒有出什麼岔子。杜廠長,抽一根煙。”張逐夢拿出還沒有抽完的飛馬煙來,抽出一根給了杜廠長,随後又向财務和會計也散了一根,最後抽出一根給自己父親散去。
張居有接過香煙說道:“你這小子,别的本事沒有學會,倒先學會抽起煙來。”張逐夢咳咳一笑,給自己父親劃燃一根火柴,遞到自己父親身邊,待張貴有低下頭點燃手中的煙吸了起來。張逐夢自己也抽了一根香煙,這時,煙盒子空了,就把煙盒放回袋中。自己又劃燃一根火柴給杜廠長點好之後,才把自己手中的香煙點上,吸了起來。
“羅财務,你過來,清點一下,杜會計你登記起來,做好賬目,小張,把你這次路上開銷和賣蜂蜜的錢上繳吧。”杜廠長說道。
張逐夢連忙把給小羅司機運費的發票還有賣蜂蜜的錢全部掏了出來。羅财務将桌上的錢一張一張收攏起來,數了數錢數,說道:“小張上繳蜂蜜款七百三十八元七角五分。”然後将這打錢交給杜會計,杜會計将這打錢收攏,重新清點二遍之後,記在收支賬簿上。然後将小羅司機的發票也作了登記,四趟運費來回共計二百三十元,等财務和會計把張逐夢這趟雲南之行的收支賬薄理清之後,杜廠長一聽,說道:“小夥子不錯,比你的父親強,這趟雲南之行,比你的父親收入多出二百元錢來,而支出還少三十多元,真是虎父無犬子,好,張貴有,你可以退休了,讓你兒子張逐夢來接你的班。先回去去,跟家人好好團聚,小夥子一人在外三個月,連年都沒有在家裡過,放你一周的假,下星期一來蜂廠正式上班。”
張逐夢一聽,杜廠長答應自己來頂替自己父親的事已經落聽,很高興,說了一聲:“謝謝杜廠長。”然後看了自己父親一眼,見自己父親張貴有眼含笑意,示意自己先回去。他就一溜煙跑得沒有了蹤影。
當見到自己的大兒子生龍活虎從蜂廠回來時,陳原香一顆懸着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她擦拭眼角高興的淚水,急忙去到廚房給自己兒子下了二碗面條,還特地放了二個雞蛋,加上他喜歡吃的辣椒面,二大碗面條被張逐夢三五除二地吃了一個幹淨,張逐夢摸了摸有些吃撐的肚皮說道:“還是家裡好,家裡的飯菜吃起來就是香。”母子二人相視而笑。
“對了,娘,我還見着了小舅,并将你托付的二罐槐花蜜送給了外婆和小舅。”張逐夢說道。
“見着你回來,我就高興,你父親托媒人給你說了一門親事,下午你去紅旗公社買一些東西,你父親會帶你去女孩家裡先相互相看一下。”陳原香說道。
“我身上沒有錢,全部讓父親掏走了。”張逐夢說道。
“傻孩子,你父親還真會要你的辛苦錢,他先去他教他養蜂的師父家去一趟,也就是你師公家去打一聲招呼,生怕你把錢先花了,就回來送回來讓我替你保管。你看我跟你父親都沒有打開過你的手帕,你自己拿好,收起來,别弄丢了。”陳原香把張貴有給她的手帕交回了自己手中,張逐夢用手捏了捏,硬硬地還在,就放下心來,把手帕放回内衣口袋之中,問道:“相親對象是哪裡的妹子?”
“是你師公的親孫女,王家嶺村上的人,今年初中畢業,如果相中,下半年秋收後結婚。”陳原香繼續說道,“但對方提出條件來,要先相看一下小夥子。所以,這次過年,你父親拿了家裡一些錢去送禮,過完年後,家裡的錢就有些緊張,你這次上門不能空着手去,必須帶上一些肉和面去女方家認門,你看,這是你父親用家裡僅剩的錢先去買了十斤肉,還有十斤面,今天上午帶上這些肉和面先上對方家裡去相親。過一會兒,你父親就會回來,你先去公社裡理一個發,收拾整齊,就跟你父親同去。你先去理一個發再回來,那會兒,你父親回來在家裡等你一同去女方家裡。”
張逐夢已經有三個多月沒有修理過自己的頭發,聽母親一說,他一摸自己的頭發已經伸到耳朵上來了,是有些長了,必須去理發店中修理自己的頭發,跟自己的母親說了一聲,就朝公社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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