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下車在野外走動了一會兒,張逐夢感覺舒服多了,他爬上副駕駛的位置上,感覺頭腦清醒了許多,沒有剛才昏昏沉沉的難受憋悶感覺,他也知道這長途趕路不能在中途停留過久,錯過了宿頭,就隻能在荒郊野嶺露營了,要是趕上陰雨天,不但人難受,就是蜂箱中的蜜蜂也受不了會凍冷死不少工蜂。
所以還沒有等自己感覺好完全,就急忙催着小羅師傅趕路了。汽車在山路上行駛,張逐夢漸漸适應了汽車行駛的節奏,沒有原先難受的感覺,他就與小羅司機倆人聊了起來,小羅司機比他大一歲,也是紅旗公社太陽村羅家莊的村民,他父親老羅原先是公社貨車司機駕駛員,因為也快五十歲,跑長途身體有些吃不消,跟公社領導說明了情況,公社領導就讓小羅頂了老羅的班,小羅就成了公社為數不多的駕駛員,他去年剛成家,去年十二月結的婚,新娘還是張家村的姑娘,說起來還是張逐夢本家的一位姑娘,名字叫張少芬,是昨天跟自己打招呼同村姑娘張少芳的姐姐。因為有共同熟識的人,倆人路上就聊得挺投機的,張逐夢那離家的愁緒就沖淡了許多。汽車的颠簸也就沒有剛才那會兒強烈,他漸漸地适應起這長長的旅程生活起來。
随着汽車的行進,在黃昏的時候,他們走出了江南省地界,來到鄰省南方省地界,聽說這條道是當年紅軍走過的道路,他們在路邊的一個汽車小店住了下來,就在這個路邊小店,他們吃過飯,洗漱之後,小羅就先休息去了,張逐夢爬上汽車檢查蜂箱之中蜜蜂的狀态起來,化了一些糖水,倒進每個蜂箱之中,不能餓死不能出去采花的工蜂。做完這些工作之後,他又檢查起帆布有沒有蓋嚴實,不能有漏風的地方,怕凍壞蜂箱内的蜜蜂。做完這些事情,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這塊上海牌手表,是父親張貴友花了二個多月的工資才買來的手表,他一狠心,從自己手腕上摘了下來,送給了自己,有了這塊表,就知道是什麼時候,不會錯過自己和蜜蜂進餐的時間。
他走進簡陋的汽車店房,裡邊有兩張架子床,小羅正在一張架子床上睡得正香,薄薄的被子蓋在身上,一點都不暖和,他也不敢脫去外套睡覺,而是和衣而睡,由于旅途勞頓,他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他被一陣涼風驚醒過來,見小羅已經洗漱好了,小羅見張逐夢起來了,就對他說道:“你醒來了,快點起來,我們今天得趕六七百裡的山路。”
“好,我洗洗就來。”說完匆匆洗漱之後,在路邊小攤買了一點點心就爬上了汽車,結果讓昨夜住宿的旅店老闆追上來讨要住店錢。
張逐夢忙說,“對不起,隻記得要匆匆趕路,忘記了付住店錢。”說完掏出了錢,付了住店的錢之後,倆人就坐上汽車繼續一路向南趕去。
由于張少芬按張家村張姓族譜是張逐夢的姐姐,所以倆人熟絡之後,張逐夢就稱小羅司機師傅為姐夫來。張逐夢問道:“姐夫,我們今天就能穿過南方省,明天能到雲南省嗎?”
“今天,還到不了雲南省,路上至少要走五六天的路程,所以,不要着急,路程太遠,急不來的。”小羅師傅說道。“前邊是南方省一個小鎮,我到那裡加一些油和補充一下水,得在這個小鎮上住一宿,明天再趕七百裡的路,再到貴州小鎮住一晚,第五天才到雲南地面上,汽車不停走七天的路,才能到你們公社上養蜂場雲南的駐地。”
紅旗公社太陽村張家村,一頭二十多年的老水牛,終于沒有熬過這個冬天,死在生産隊的牛欄裡邊,當看牛的六十多歲的老張把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張大有時,張大有走進牛欄一看,瘦骨嶙峋的老牛堆成一團,動也不動死在牛欄之中時,張大有歎了一口氣說道:“這牛二十多年了,百病纏身,還是沒有能夠熬過今冬,老死了,你們不要動,我去公社獸醫站報備一下,回來再剝皮取肉。先讓幾個壯小夥,把牛擡出牛欄,我去去就回來。”
張大有回來自己家裡,把自己兒子張有居叫來,說道:“你去組織村上八名小夥子,将牛欄老死的牛擡出來,擡到村上廣場上去。告訴記工員,把今天參加擡牛的小夥記上五分工分。”張大有就走到公社獸醫站去了。來到獸醫站院門前,鐵将軍把門,獸醫站裡沒有人上班,可能下鄉去了,張大有等了一個小時,眼見中午十一點鐘,心想上午肯定不會有人來上班,他就又回到張家村去了。
村民見張大有回來,問有沒有見到公社獸醫人員,把村裡老牛病死的情況有沒有跟獸醫站的同志講明,張大有沒有把自己吃了閉門羹的事說出來,他說道:“行了,别廢話了,請隊裡的屠夫把牛剝了,拆解出來給每家每戶分一些牛肉,好過年招待客人。”
結果村民小組的人聽說有牛肉分食,就高興地圍攏起來,人多力量大,一頭近一千斤重的牛肉就分到各家各戶的家裡去了。牛骨頭和牛架子還有牛頭,沒有什麼肉,連同牛内髒,村裡燒一個大鍋大竈,就把這些牛雜煮熟,繼續分給每家每戶,張家村每家每戶象過年一樣熱鬧,大家今天開葷,能不高興?!
但幾家歡喜,幾家愁,就與張大有不對付的村民,就把今天下午紅旗公社太陽大隊張家村分牛肉的事情往公社裡管耕牛的人員一說,那位管耕牛的幹部一聽,竟有村民私自宰殺耕牛殺了分食牛肉這樣的事?跟公社獸醫站的同志一打聽,并沒有病死牛的事情往公社通報。公社成立調查小組,這樣一了解,這條老牛确實病老死了,并沒有人宰殺,但張大有沒有如實向上級獸醫站通報情況這一事情也屬實,根據村民舉報,就把張大有的張家村小組組長撤職,還給了他一個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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