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受影響的,大約就是與玄钺相交已久,深知對方是何秉性的蘇俞琤了。他素來恣意,自然不會放過這麼一桌珍馐,頻頻舉筷的動作在極為拘束的衆人之中頗為惹眼,惹眼到……他似乎都能感覺到幾分不知從何而來的敵意。蘇俞琤動作稍稍一頓,不着痕迹地擡頭掃了一眼,試圖尋找出這份敵意的來源,隻是桌上衆人都毫無異樣,仿佛這隻是他的錯覺。……但是,當真是錯覺嗎?蘇俞琤極為信任自己的直覺,這份敵意的确清清楚楚地存在着,縱使虛無缥缈,卻也不由得讓他寒毛直豎,下意識感到警惕和威脅。對他散發敵意的人,顯然是能夠對他造成威脅的,蘇俞琤向來不會忽視這種預兆,隻是他卻着實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導緻了這份敵意。‐‐莫非……是他吃得太過歡愉,惹了别人不快?畢竟,當面對美食卻不敢下口的時候,身邊還有人吃得如此肆意,的确……很招人恨的吧?縱使蘇俞琤覺得這樣的原因有些不可思議,卻仍舊死馬當活馬醫地收斂下來,放下手中的筷子。發現蘇俞琤的動作突然矜持下來,坐在他旁邊的蕭銘有些疑惑,稍稍側頭詢問:&ldo;怎麼了?身體可有何不适?&rdo;蘇俞琤努力擠出一絲笑容:&ldo;不,我隻是吃飽了而已。&rdo;蕭銘:&ldo;……&rdo;‐‐拜托敷衍的時候真心一點好嗎?吃飽了是個什麼鬼?!蘇俞琤:&ldo;……qaq&rdo;‐‐媽蛋!敵意更強了是怎麼回事?!我已經沒有在吃了好嘛?!目不斜視的玄钺:&ldo;……&rdo;‐‐呵呵。在蘇俞琤消停下來之後,席間的氣氛更顯冰冷,唯一在天玄派中算得上長袖善舞的蕭銘不得不在掌門的頻頻示意下硬着頭皮站了出來,試圖讓氣氛緩和一些。隻可惜,一切的努力都在玄钺的冷然下收效甚微,甚至,眼見蕭銘與其餘人等談笑風生,玄钺周身的氣息反而越發冷冽。最終,還是玉瓊閣的修者最先忍耐不下去‐‐畢竟玉瓊閣曾經與玄钺鬧過一場不愉快,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卻仍舊讓他們有些心虛氣短‐‐委婉地提出結束這場宴席,而眼見實在無法達到原本的目的,天玄派掌門也不得不暗歎一聲糟心,随後在其餘人等的迫不及待中撤下了杯盤,開始讨論此次的正題。與被無極門純粹當成吉祥物的蘇俞琤差不多,玄钺也完全沒有參與讨論的意思,不過比起蘇俞琤的主動請纓,玄钺倒像是被迫過來散心兼鎮場子,隻要冰冷冷地往旁邊一坐,即便一言不發,也能使得其他人等戰戰兢兢到不敢有任何太過激烈的争論,故而氣氛一直都相當&ldo;平和友好&rdo;。介于玄钺的存在,洛水宗這次可謂是占據了極大的優勢,沒有一人膽敢在表面上拂了洛水宗的面子,甚至不敢過多糾纏,生怕這位待得時間越長、周身氣壓便越低的殺神完全沒了耐性,直接翻臉,&ldo;一力降十會&rdo;。當然,比起其他戰戰兢兢的長老們,蘇俞琤顯然更為苦逼,雖然他仍舊不能确定這股敵意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卻隐隐約約感覺是與玄钺、&ldo;趙涵&rdo;有關。蘇俞琤能夠感覺到玄钺在注意他,或者說,是在注意與趙涵接觸時的他,這是否便意味着,玄钺與趙涵之間曾經有過什麼關系呢?也許趙涵也并非僅僅是在單相思,也許對于玄钺而言趙涵也是特殊的?而如果這些猜測是正确的話,那麼一切便也說得通了。蘇俞琤簡直不知該擺出什麼表情才好,是該為了自己的友人癡情有望而高興,還是該為了窺破如此重大隐秘的自己而默哀‐‐莫非,玄钺與蕭銘情斷是由于玄钺移情别戀?雖然這一點毫無迹象且不合情理,但卻也并非毫無根據。起碼,以玄钺那個死性子,除了蕭銘,蘇俞琤當真沒有見他在意過什麼人。那麼……窺探到如此&ldo;真相&rdo;的自己,會不會被玄钺殺人滅口啊?隻可惜趙涵卻沒有蘇俞琤如此敏銳的直覺,看上去絲毫不知自己被人如此暗中在意,而在沒有确定猜想之前,蘇俞琤也不敢擅自透露,更何況旁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玄钺,似乎生怕他與趙涵多說一句,便會将對方的心思勾。搭走那般。對此,蘇俞琤感覺相當不滿。他為人熱情開朗、風趣幽默、極受歡迎,有不少人對他芳心暗許,那也不是他的錯啊!他為人處世也是有底線的好嘛?縱使花心風流卻也絕不濫情,至于防他像是防賊那般嗎?從前對于蕭銘是這樣,如今對于趙涵還是如此,倘若不是看玄钺如今這般可憐,蘇俞琤真想要跟他翻臉絕交!如此胡思亂想着,蘇俞琤的目光頻頻在&ldo;趙涵&rdo;與玄钺間遊移,試圖從兩人的表現上看出任何的蛛絲馬迹,隻可惜這兩人間連最起碼的視線交集都沒有,簡直讓蘇俞琤急得抓耳撓腮、坐立不安。對于他這般迫切的表現,蕭銘與玄钺自然也注意到了,隻可惜後者對蘇俞琤一向采取無視的态度,而前者則以為他仍舊不死心地妄圖将自己與玄钺送作對,更是避之唯恐不及。所幸,關于靈石礦脈的商讨也并沒有拖延太久,就如同蕭銘之前預料的那般,天玄派幾乎沒有太多掙紮地便倒向了洛水宗那邊,不僅僅是因為洛水宗實力最為強大,也同樣因為它家大業大,開出的價格更為寬容合理。塵埃落定之後,天玄派的掌門與一衆長老終于放寬了心,臉上的笑容也真摯了許多,其他沒有占到便宜的宗門縱使心有不甘也不敢表現出來,反而還需要硬扯起笑容恭喜洛水宗得償所願。雖然這一次任務失敗,但是蘇俞琤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隻是悄悄湊在蕭銘耳邊約定了探訪秘境的時間,便随着其餘無極門的來訪者翩然而去。而在其餘各派紛紛告辭後,最終留下來的則是最大的獲勝者洛水宗。洛水宗真正主事的金丹長老笑容和煦得與天玄派掌門進行了一場友好的交流,進一步劃分了靈石礦脈的利益分配,然後将天玄派正式納入了洛水宗的庇護範圍,成為了附屬宗門。&ldo;洛水宗對于附屬宗門素來大方,隻要你們有實力、有潛力,洛水宗便會盡力培養。每隔五十年,洛水宗會舉行一次附屬宗門間的大比,名次越高,能夠獲得的扶助便越多,這次你們來得倒也相當及時,過不了多久便又是一次大比,你們可要好好準備、妥善應對。&rdo;金丹長老笑呵呵的叮囑着,而掌門一聽有&ldo;扶助&rdo;,眼睛頓時一亮,連聲應諾。天玄派做了太久自給自足的苦逼小宗門,各項資源素來緊缺,如今有這樣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況且憑借實力說話,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天玄派上下雖然不擅長勾心鬥角,但是在武力上卻也并不遜色,倘若此番獲得一大筆資助,那麼幾位金丹巅峰的長老破丹成嬰也不是毫無可能,而這樣一來,有了元嬰真君坐鎮,天玄派便可謂一步登天,底氣也能足一些了。雖然掌門還想要多多詢問關于附屬宗門的待遇,但是金丹長老卻并未久留,因為他一直在擔心自家玄钺峰主等得不耐煩,隻是匆匆将該交代的都交代了,便辭行離開。蕭銘與其他天玄派的金丹長老們袖手站在一側,畢恭畢敬地送洛水宗諸人離開,他低垂着頭,隻看到一片雪白的衣角在自己的視野中劃過,沒有一瞬的停留。輕輕呼了口氣,再次擡起頭的時候便已然沒有了玄钺的身影,蕭銘稍稍振作了一下精神,随即很快揚起笑容,與周圍的人互相慶賀起來。‐‐而在終于離開了天玄派的山門之後,玄钺則突然頓住了足下的飛劍,緩緩回首。&ldo;峰主?&rdo;主事的金丹長老連忙湊了過來,語氣中帶着一絲的緊張,&ldo;可是有何事不妥?&rdo;&ldo;……無事。&rdo;玄钺垂下眼簾,遮擋住眸中一瞬而過的失望,微微搖頭。&ldo;無事?的确無事,隻是失望于某人沒有追來,我猜得可對?&rdo;爽朗地輕笑緊接着響了起來,話音未落,一個靛青色的身影便出現在不遠處。寬大的袍袖在風中招展飛舞,灑脫肆意,蘇俞琤狹長的眼眸微微上挑着,滿是揶揄和嬉笑。玄钺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即催動飛劍,與蘇俞琤擦肩而過。已然不知被這般無視過多少次的蘇俞琤也見慣不怪,笑着與其餘人打了聲招呼,便朝着玄钺追了過去:&ldo;我可是特地等在這裡呢,竟然連句問候也沒有,簡直好生無禮‐‐如此不解風情,怨不得别人就算再喜歡,也不敢接近,隻能遠遠看着。&rdo;對于蘇俞琤的話,玄钺充耳不聞,而蘇俞琤也絲毫沒有氣餒,徑自口中喋喋不休着:&ldo;正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蕭銘既然舍了你,你又何必再對他念念不忘?就算一時半刻忘不了,那麼尋一位新的道侶、将注意力轉移到他人身上,久而久之便也能忘懷了‐‐我記得已然有不少人對你表示過好感,你可有中意之人?倘若沒有,是否需要我為你介紹幾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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