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和傲氣占上風的時候,理智這玩意是不怎麼管用的。
看着眼前默不作聲的何之桓,肉眼可見的憔悴終究讓林浦深不願過度苛責于他。扪心自問,年輕個二十歲,面對這樣的情況,他的處理方式未必能比何之桓好。
将面前的口杯轉了個方向,林浦深說,“之桓,識時務者為俊傑,有些時候,咱們妥協一點,事情會好辦很多”。桐大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去影響一位高材生的未來,更何況,本就是他人有錯在先,自然也就怨不得自己的學生。但以後的人生路上,誰也保不齊會遇見些什麼。
這表面文章雖說煩了點,但終究還是得做做。
而這世上,總有人做着我們不敢做的事,也總有人替我們擔下本該屬于我們的責任。
一條無關緊要的院内批評,半年内一篇三區論文,與其說是懲罰,不如說是院裡為教學成果的推波助瀾。
門鈴聲響了,林楓從廚房窗口探出半個腦袋,越過花團錦簇的院子看向外頭,邊解圍裙邊止住妻子的步伐,“我來我來”。
快步走過青石闆,小心翼翼的把門開了個縫隙,倚着門沿,露出半張臉,“讓我瞧瞧是那陣風把咱們的何同學帶過來了?”
陽光把後背曬得暖烘烘的,顧楠溪把何之桓的帽子拎在手上,略帶尴尬的從他身後探出腦袋,“那個,學長你好”
林楓默了片刻,徹底拉開門,對着朝他揮手的顧楠溪揚起大大的微笑,“姑娘,你是被這人拐了嗎?我陪你報警去”
何之桓推開一手搭在自己身上的林楓,很是嫌棄,“你看我像是需要拐才能帶女孩的人嗎?”,說着還不忘朝裡頭的林太太打招呼。
院子打理得很是幹淨,左手邊的小池塘,幾尾金魚正在睡蓮下遊得興緻盎然。
心裡默歎了一聲這滿外牆的爬山虎,顧楠溪在林太太的熱情引導下跟着前面勾肩搭背的兩男人走進客廳。
何之桓在林楓買下這棟房子後有機會就必定蹭飯,是以,對屋内的基本構造還算清楚。喝了一口林楓端來的冰水,何之桓彎腰從紅酸枝茶幾下抽出紙巾,遞給了顧楠溪。
壓着額頭的薄汗,顧楠溪越過扶手靠近何之桓,看了眼廚房門,确定那小夫妻還在忙碌着,開口低聲八卦,“這位林太太莫不是當年在你們寝室樓下彈了一晚上吉他的?”
除了學術重地,桐大的各色趣事也有着極強的流傳度。
據貼吧聲情并茂如臨其境的帖子所述。在一個月明星稀的晚上,某位新聞系的女孩揣着吉他,對着探出無數即将秃頂的腦袋的法學院男生宿舍,強忍熾熱的目光,向暗戀多年的學長表白。
眼睛掃過顧楠溪鼻翼上的汗珠,何之桓伸手,将紙巾直接蓋在她臉上,說,“是,不過沒那麼誇張。她剛彈半首,出去準備到她樓下表白的林楓就趕回來了,被感動得稀裡嘩啦”。
他倆高中就認識,大學同校,互有好感的兩人卻楞是一個裝傻、一個充愣,弄得旁觀者操碎了心。
男女牽手逛街尚處新鮮事的年代,她一個女生,卻有勇氣在大庭廣衆下表白。
得到“真相”的顧楠溪很是激動,這可比帖子上的訴說有趣多了。
興緻起了,何之恒起身将自己和顧楠溪的椅子調轉個方向,對着屋外長勢喜人的鳳凰木。陽光鑽過樹梢縫隙落在窗戶上,星星點點,極為明媚。
“林楓是我們寝室唯一一個律師,另外兩個,一個進了省廳,一個回去繼承家業。那會我們還計劃着弄家事務所,有桐大的資源,不愁業務。但是,很明顯,都各自去了不同的地方。”水在玻璃杯裡晃動着,不時折射出零星的光芒,像極了那些稍縱即逝的想法。
極難從何之桓口中聽到遺憾什麼,所有人眼裡,他都是優秀的,無可挑剔。
偷瞄了一眼垂眉盯着手中玻璃杯的人,顧楠溪估摸着說,“那......,成為大學老師算是意外嗎?”
意外?何之桓倒是第一次将這兩者對應起來。
“算不上意外,應該是一種不出錯的選擇。”
在一個順遂的環境呆久了,即便是他,也會在面臨抉擇時有諸多顧慮。哥倫比回來後,他曾想過找昔日的好友一起組建事務所。隻是那會,大家的工作基本處于穩定階段,都沒什麼想法。
在徐樊的松棠窩了兩天後,何之桓決定接受F大的邀請,進了教師行列。
“向獻身我國教育事業的何教授緻以崇高敬意”,手擱在扶手上撐着下巴,顧楠溪煞有其事的說。
涼意十足的水落到胃裡,何之桓扭頭看着她,極其傲嬌的冷哼一聲。
這家夥,平日看着中規中矩的,一熟絡起來就宛若放開天性,讓你觸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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