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電話裡傳來和面試那天一樣溫厚的嗓音,顧楠溪握着前一個座椅後背的手下意識用力,盯着有些發白的指尖,心裡一下沒了想法。整個人像被丢進冰水再撈起放到火中灼燒一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您好,林教授”,扣住手機,顧楠溪努力蜷縮着自己的身子,想把任何一絲嘈雜的聲音全給阻擋開來。
“我看到你的郵件了,你本科時參與的幾項活動都算是業内含金量較高的項目,初試成績也很是不錯,面試更是讓我們眼前一亮。隻是……”
剛剛湧起的喜悅還沒傳達到心底就被這“隻是”生生截斷,顧楠溪張着口,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耳邊清晰的聽到紙張翻頁聲,似乎還有忽遠忽近的交談聲。
遏制住心底的那份酸澀,眼睛被車窗縫隙吹來的寒風弄得生疼。
把頭埋進圍巾,顧楠溪艱澀的開口,“何教授但說無妨”。
“隻是我名下的研究生名額已滿,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咱們院今年新推出雙導師的試行,那位何之桓教授就是剛剛來我們學校就職的,當年也是我的學生,如果可以的話,你就歸到我二人的名下,這樣也就不算破例,你看,這樣可好?”
顧楠溪像是一下被人從凜冽冬日帶回到溫暖的室内,喜悅從四肢百骸傳來,輾轉反側的這些時日好像一下找到歸處,笑意完全無法控制,也不管對方看不看得見,隻下意識的一下又一下的點着頭。
“可以,當然可以”
直到挂完電話,顧楠溪還處于一副完全不知今夕何夕的狀态,車上本就零星的乘客已全部下車,眼下就隻剩前頭的司機。顧楠溪從未想過,這個平日分外感到孤寂的時刻,竟會有這般讓她欣喜若狂的時刻。
林教授說:桐大等你!
匆匆下了公交,路燈投射在積年累月交錯相疊的電線上,一道道陰影将本就不平的道路割得四分五裂,保安室透出一絲光亮,讓人莫名安心。當初租房子時,顧楠溪來回比對了這一片商品房,最終還是咬着牙選了這裡。上次錯過公交,快12點才回來,要不是剛好保安叔叔沒睡,顧楠溪完全無法想象自己該怎麼應對路上遇見的酒鬼。
當手電筒的光落在自己身上,顧楠溪無比慶幸當初的決定。
握緊手機,兩步并作一步的跑上五樓,木門上的紅漆又掉了一大塊,可今天的顧楠溪全然沒有心思去打理。掏出帆布包裡的鑰匙,清脆的吧嗒聲落在寂靜樓道。
把鑰匙、包包、口罩一股腦的全丢在玄關,來不及脫大衣,也沒有心思去脫,一把攤在淘來的小黃人身上,顧楠溪掏出手機,心裡喜悅與忐忑參半,不知眼下能和誰說?畢竟最終結果還沒出來,一切尚有變數。很多年前,尚對生活盛滿希冀的自己也曾在表哥他們拿壓歲錢時眼神遊移,可幾次之後,顧楠溪便明白,有些東西,是不能有希望的,因為,你會更加絕望。
手指沿着列表來回翻找,最終還是停在幾周前剛剛加上微信的何之桓上頭。
小小的房間除了一張床和簡易衣櫃就什麼都塞不下了,放置在床頭的台燈将邊上顧楠溪的身形投在牆上,看上去倒是分外壯碩。
将耳邊垂下的碎發繞了一圈又一圈,終于,顧楠溪咬咬牙,敲擊按鍵的聲響迅速響起。
“何教授,法學院現在是有雙導師的政策嗎?”
打了删,删了打,怕自己言語不妥,更怕對方完全沒有要自己的意思。下唇被咬得發白,來來回回讀了幾遍,心一橫,點了發送。
發出的瞬間顧楠溪就把手機丢在一旁,整張臉埋在抱枕裡,如果現在可以自己建造一個殼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疑的把自己圈起來,将所有的紛擾繁雜統統丢掉。
電腦提示音響的時候何之桓剛剛從浴室出來,汲着雙拖鞋,關了覺得有些悶的空調。
一下飛機就倒頭睡下了,窗外的桐市燈光璀璨,屋裡卻隻留了書案上一盞燈光,昏昏沉沉的,饑餓感也早已體會不出來了。
順手整了整椅子上的靠墊,坐在電腦面前,額前剛剛吹過的頭發服帖的垂着,讓被攏在燈光下的何之桓看上去分外慵懶。
挨個回複了堆積幾天的詢問後,終于拐回了最新的顧楠溪那條。
端起手邊的咖啡抿了一口,腦海裡搜索着關于顧楠溪的種種資料,那天在徐樊的松棠見到她其實很是吃驚的。上午剛剛結束複試,傍晚就去兼職,這樣大的強度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
杯底碰到桌面,快速的敲字聲落在房間每一個角落。
“嗯,下午林教授給你打電話之前我們剛聊過,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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