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爺是清醒着,他對绮羅笑了一下,點點頭,看來說不出話來,绮羅把長耳放到老公爺的胸口,“吸氣,慢一點,一直吸到吸不動為止。”
她輕輕的說道。老公爺慢慢的吸氣,連不用長耳的段大夫都聽到了破氣聲,皺了一下眉。绮羅再讓老公爺慢慢的呼出,老公爺還是嗆了幾聲。臉漲得通紅。
绮羅也凝重了起來。想想放下長耳,“老公爺,我要輕敲一下您的五髒。要是不舒服,哪怕隻有一丁點的不舒服。你就吭一聲,千萬别忍着。這個很重要!”
老公爺怔了一下。但還是點點頭。
绮羅慢慢的把左手向下按,右手輕敲左手,一邊注意着自己的手上的觸覺,一邊關注的老公爺的表情變化,她其實很了解這些軍人的,就算囑咐過了,他們覺得能忍的痛,都不叫痛。她隻能從他們表情細微的變化來分析,好在那些年,無數這樣的軍人讓她診治,她早就練就了火眼金睛了。
好一會兒,查完了,她對老公爺再次笑了一下,輕輕的吐了一口氣,“您内傷和外傷都沒什麼事兒了,放心。”
“謝謝你,姑娘。”老公爺難得給了她一個好臉。
绮羅對這位前公公沒什麼映像,就是新婚時敬過茶,其實就沒怎麼說過話,現在想想看,這應該還是這位前公公兩輩子第一次對自己笑,她都覺得怪怪的了。起身淨了手,老實的站在父親的身邊。父親想想還是對太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決定出去再說。
二進也有中堂,中堂也是待客的,請太君坐下,童子送上了茶水,不過绮羅也知道,太君不在外面喝茶,無論誰家。注定了那碗茶會被無視,她也無視了,低頭想自己的心思。
而太君卻在看绮羅,她剛剛一直關注着她,她給老公爺請脈時,叫的是“老公爺”,而不是“鎮國公”,或者“程公爺”。老公爺是自己家人才會這麼叫的,她顯然無意之中就這麼叫了。而從進門之前開始,她所表現出來的,都是受過嚴格的教育長大的,這個女子的出身,和她的教養實在很不相稱。
現在大家坐定了,她低頭不語,就好像跟她無關了,但她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背挺得筆直,卻沒一絲的僵硬,她相信,無無論從哪個角度上看,她此時的坐姿都是完美而高貴的。
“正如小女剛說的,程公爺内傷已愈,而外傷假以時日,便可康複,此時是無性命之憂的,程夫人大可不必擔心。”段大夫對老太君盡量溫和的說道,雖然一個剛硬慣的人,放緩聲調怎麼看都有些怪異,不過老太君還算了解段鼎,也就不很介意。輕輕的擺擺手。
“吾兒說,若非段家的保心丸,老公爺回不來。多虧段神醫與顧夫人出手相助,老身銘感五内。”老太君弓身緻意。
“夫人過譽了。”段鼎果然開心,這是他特意叫绮羅回來的主因,他一号脈就知道,老公爺這十多天來,一直在服用保心丸,如果不是這樣,他正如太君說的,根本回不來。但他也疑惑,自己隻有在程安從段家出院時給過十顆保心丸外,就沒再給過,老公爺這脈象,不像是十顆就能治愈的,十天,一日兩顆,也得二十顆,而開頭第一天,一般是兩個時辰一顆。那麼程家手上至少有二三十顆。自己不可能給,那麼就隻能是绮羅給的了。不然,他幹嘛叫绮羅回來,一是共享榮譽,二也是想問問,她難不成和程安還有什麼牽扯不成?
ps:早上咳醒的,然後隻能半躺着,可能是肺熱了。我要考慮要不要跟網上的方子,弄點大白菜梆子水喝喝。一天的精神都不好,現在還在上班。
第三十一章應對之法
“老身剛看顧夫人為老公爺再做檢查,可是有什麼不妥?”老太君看向了绮羅。
段大夫就示意绮羅說了,绮羅有點無奈,其實剛剛給老公爺檢查時,是萬般無奈,怕父親罵自己不仔細,可是查完了,腦子裡就轉了千萬個念頭。老公爺再養就幾天就能去朝上負荊請罪了,可是朝庭需要的他的請罪嗎?朝庭要的是人負責,你一請罪,于是也就是認了罪。
老太君曾經不止一次的說過,老公爺是個剛直的人,當年若不是老太君怒斥秦家的不義,程家就真的完了,背着戰敗的名聲,然後呢?一輩子就得被人瞧不起。而太君利用父子三人去,無人還,很好的打了一場悲情牌,把戰争失敗的罪責扔給了秦家。保住了程家戰神傳奇。而這回,老公爺回來了,程安看着也好好的,身上并無戴孝的痕迹,想來程平、程喜應該也沒事,那麼誰來為這次的失敗負責?
此時她能怎麼辦?像上次救程安那樣,把老公爺困在病榻之上,然後示弱,讓太君來面對朝堂,其實更加妥當吧?
“太君,老公爺這回受的内傷已經沒事了,外傷養養,及時換藥即可。也不用擔心什麼。”绮羅說得很慢,太君不喜歡别人說話太快,沒有重點。她現在很多習慣其實跟太君是一樣的,想想,她跟太君時間太長,慢慢的,她對自己的影響其實已經超過了父母。她自己都沒注意到這種影響,她習慣的微微擡頭,輕聲解釋。聲音是太君剛好能聽得清,卻又不會覺得太過聒噪的。而咬字的重點。她能确定太君一聽便明了。十八年的婆媳,到後來親如母女。他們之間的默契早非一般人能比。
“這回?”太君果然明白了绮羅隐藏的意思。
“是,老公爺之前受過重傷,這些年征戰沙場,有血虛之症。不過這也問題不大,民婦開一付補血益氣的方子也能解決,隻是……”她看了父親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剛說了,應該是十年前。老公爺受過一次重傷,那一次應該傷及肺腑,雖說救回來了,但那一次用藥有些剛猛,雖說撿回了命,但在肺上留下了口子,沒能及時修複。所以這些年,老公爺一直有喘症,應該是按肺熱在治。雖看着好了,但寒毒蘊藏體内,這次的内傷雖說用護心丸救回性命,但是其實引了舊患。”
“所以呢?”
“兩個法子。先等老公爺外傷好了,家父再用火炙引出老公爺肺上的寒毒,雖說時間會長一點。但是老公爺不會太受罪;再一種就是,這次趁着傷。一起把毒發出來,過程會很痛苦。不過效果會比之後好一點。當然,不管也可以,不影響這次外傷的痊愈。”她給出了選擇,便低下頭。
“有多痛苦?”太君目光一閃,突然問道。
“三月之内,隻能留醫仁心堂,回家之後,半年方能下地。”绮羅低頭想了一下,才擡頭輕輕的說道。
“如若不治呢?”程安沉聲問道。
“我說了,可以不治,十年吧!”绮羅點點頭,略略揚高了一點聲音。連段大夫都聽出來,绮羅對程安的不耐煩,跟剛剛和程老太君說話的态度完全不同了。
老太君和程安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在想這個十年的期限是什麼,看看绮羅,绮羅低頭,她不想說最壞的那個結果,不過她剛說的倒也全是實話,不治,老爺子最多活十年。可是其實治不治也沒差,這回老爺子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誰知道憋悶與氣憤之下,誰知道活不活得了十年,所以想想看,這十年給得還是挺虛的,若是自己,估計就懶得治了。但是她相信太君一定會選擇最痛苦的那種治法,此時哪怕是為了老公爺的面子,她也不能讓他出去受那個罪。
“煩請顧夫人,段大夫盡力一試。”太君沉吟了一下,雙手抱拳,認真一揖,這對老太君來說,已經算是很大的禮了,绮羅輕輕的松了一口氣,側讓了禮,并還了一禮。不再說話了。
段鼎叫女兒回來其實是為了顯擺的,他一号脈就知道老公爺沒事了,受傷之後,程安把绮羅給了護心丸拿了出來,給老爺子服下,然後快馬奔回,一日兩粒,加上上次程安受傷,老太君沒舍得給他吃的那十顆,這回一并讓他們都帶上,等回來時,老爺子雖然在馬車上颠波得夠戗,但是内傷生生的用藥給養好了。不得不說,是護心丸救了老爺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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