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厄·楊挑起眉尖,語氣帶了一絲嫌棄的味道,“你覺得呢?當然非常非常讨厭,每次看到那些幼稚的束手束腳的規矩我都很想幹點什麼來毀掉它們,它們總讓我想到一些不那麼舒服的東西。不得不說,被你找茬和找你的茬大概是那些年裡少有的、不令人厭煩的事情了。”
他說到這裡又笑了一下,似乎也覺得當年水火不容的兩個少年有點幼稚得過分。
楚斯也彎了一下嘴角:“那為什麼還呆了那麼久?”
“看在他們抄了實驗室又治好了我眼睛的份上……”薩厄·楊道,“勉強忍了幾年。”
不論是在療養院的那些年,還是在訓練營,不論是少年時候,還是剛成年,薩厄·楊每一回出現在楚斯的視野裡,總是一個人,哪怕周圍有再多的人做背景,他身上那股和任何人都沒有牽連的氣質總會濃重地凸顯出來。
以前他覺得那是過于自負導緻的傲慢和蔑視,現在卻明白了緣由。
如果一個人記憶的起始點就是一片割裂的黑暗,一個封閉的容器,跟世界的牽連除了渾身上下的無數端口和輸液管再無其他,甚至連人聲都聽不見……他大概就不可能再習慣這個有諸多牽系的世界了。
所以即便是現在,即便是薩厄·楊已經有了明顯轉變的現在,他也依然顯得很獨,他可以跟唐他們說話,卻并沒有因此變得熟悉起來,他可以跟邵珩開一些玩笑,卻依然沒有多麼親近。
正常人之間的往來在他身上呈現出一個非常極端的結果——他和周圍所有的牽連全部都是通過楚斯。
這種心理某種程度上和剛開始有情感的孩子一樣,就好像漫長的時間又回到了起點,沒有那些錯綜複雜的關系網和旁枝……
他隻有兩隻手,所以隻能專心抓住一個人。
楚斯看着薩厄·楊的眼睛,彎着的眸子裡還含着一點笑。他的眸子是那種清亮的淺灰,近乎透明,總給人一種冷漠又深不可測的感覺。好像再怎麼笑都含着一種曠久的寂靜。
“薩厄……”
“嗯?”
楚斯看了他一會兒,然後伸手抱了過去。
“也許……這樣做晚了一點。”
晚嗎?
薩厄·楊的下巴壓在他的肩窩裡,很輕地眨了兩下眼。淺色的眸子掩在半垂的睫毛陰影裡,屋内的拟自然光透過縫隙在上面灑了幾星細碎的光點,漂亮得完全看不出曾經瞎過好幾年。
當初眼睛恢複後,有很長一段日子他都适應不過來。
有時候,他會突然看見周圍還是一片漆黑,像完全獨立于世界之外的一個孤島。有時候會突然聽見有幾聲模糊的電子音,報着一些時間、能量相關的數據,像是開始幻聽的精神病人,還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己身上始終殘留有一絲血味,濃重而甜腥,揮散不去……
但是無所謂。
看,有人毫不介意地抱住他了……
第76章歸巢
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多誇張的福倒是沒有,但是楚斯确實感覺一切事情都在往某個不錯的軌道上走,不論是他和薩厄·楊的關系,還是有序進行的救援計劃。
活了這麼多年,楚斯很少有稱得上心情愉悅的時候,大多情況下都是“我很忙”“糟心事太多”“下屬又幹了傻逼事”“蔣期的事情依然沒有眉目”之類的心情寄語。像他這種強迫症一般把自己逼成工作狂,而實際又沒有那麼真愛工作的人,情緒起伏總是不大,偶爾有一點動靜也是死水微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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