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後似責備又似歎息的語氣,讓洛雲心中一緊,警惕起來,面上含笑道:“孫兒也很挂念皇祖母,隻是祖法有制,未得皇上召見,不得随意入長安。”
洛雲巧妙的答道,瞬間将窦太後的注意力轉移到劉徹身上,洛雲心知窦太後與劉徹這幾年明争暗鬥越演越烈,窦太後根深蒂固,家族勢力強大,而劉徹卻羽翼未豐,唯一的依靠就是館陶長公主一族,但是館陶長公主雖然明面上是站在他一方,暗地裡卻并沒有太多的行動,不然劉徹也不會多次派人來刺殺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暗中勢力強大,都不知道死了幾百次了。窦太後聽了洛雲的話後,果然和藹的臉色變得幽深晦暗,好一會兒才稍稍緩解。笑道:“也是,看來哀家都老糊塗了,連祖宗法制都快記不得了。”
“哪有,皇祖母還風華正茂了,要是走到外面去,人家都以為皇祖母才四十來歲了。”
“呵呵,你這孩子就知道哄哀家開心。”窦太後被洛雲逗樂,笑了一會兒,又想到今天聽到外面的傳聞,遂問道:“我聽說洛雲今早從鸾丫頭房中出來,洛雲是看上鸾丫頭了嗎?”
洛雲笑意的臉色瞬間變得晦暗,幽深地望了一眼窦太後身旁的蘇黎,随後又恢複了自然的笑意,“是哪些人在皇祖母面前亂嚼舌根,本王一定要将她找出來好好懲治一下,也好正正這長樂宮的風氣。”
洛雲寒冽的眼神和意有所指的話讓蘇黎的背脊微微發涼,同時洛雲對她莫名的敵意也讓她感到不知所以,今早的事她是絕口沒跟窦太後提起,因為她深知後宮女人的悲哀,紅鸾是她唯一的侄女,她怎麼可能還将她推入火坑,難道是……蘇黎不敢再往下想去,背脊涔涔的似要滴出水來。
窦太後見洛雲不高興,笑道:“沒有就算了,本來哀家還在想洛雲是不是開竅了,沒想到卻是讓哀家白高興了一場。不過洛雲都過了弱冠之齡了,也是時候成親了,洛雲有沒有看上哪家王孫貴族的小姐,哀家讓皇上下旨為你賜婚。”
“回皇祖母的話,孫兒還沒有心儀的姑娘,等孫兒找到了再讓皇祖母為孫兒賜婚,可否?”此時的洛雲還不想過早的暴露芙兒,很多事他都還沒安排好,又加上他沒在芙兒身邊,他怕窦太後知道芙兒的存在後對芙兒不利。
窦太後也沒多想,隻道:“好好好,洛雲什麼時候找到了,哀家就什麼時候讓皇上為你賜婚,不過洛雲可不能讓哀家等得太久哦。”窦太後笑意妍妍的說着,随後就聽門外當值的太監來報‘皇上來了’。
窦太後命人将劉徹引進,随後又叫人為劉徹置了一張席地。劉徹早在還沒走進殿中時就聽聞窦太後的笑聲,向窦太後行了一禮後,問道:“皇祖母何事笑的這麼開心?”
洛雲在劉徹進殿後就立即起身對劉徹行了跪拜禮,劉徹含笑地讓洛雲起身,随後便坐到窦太後為他安置的席位上去。這才聽窦太後道:“哀家在笑洛雲什麼時候才能看上哪家姑娘。”
劉徹聽聞,望向洛雲,道:“是啊,洛雲與朕同歲,如今朕都已經有兩位妃嫔了,洛雲的後宮卻是空無一人。”劉徹感歎了一下,随後又有意無意的問道:“哎,對了,朕聽說洛雲在王宮裡藏了一位姑娘啊,難道這隻是謠傳嗎?”
洛雲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眼神晦暗地望向對面的劉徹,劉徹隻是笑意連連的看着洛雲,好似剛才的話隻是出于關心的一問。
窦太後聽聞劉徹的話,笑意的臉色瞬間凝固,望着洛雲,詢問道:“洛雲,有這事嗎?”聲音中隐含着責備之意。
洛雲眼神禀冽的望着劉徹,回道:“回皇祖母的話,陛下應該是聽錯了,洛雲怎麼敢欺騙皇祖母您了。”
窦太後靜默的望着洛雲,雖然眼睛不好使,但是心卻沒壞,既然劉徹這樣提起,她便會長一個心眼。
劉徹似笑非笑的望着洛雲,清冽的眼神和洛雲暗中較量着,見目的已達到,笑道:“是嗎?或許…真的是朕聽錯了。”
窦太後也感覺出了兩人之間的味,出來和解道:“好了,現在也快到午時了,你們兩個今天就在長樂宮陪哀家用膳吧。”
蘇黎得到窦太後的示意後便躬身退了出去,着手去安排午膳事宜。劉徹與洛雲後也跟在窦太後身後,一起去了偏殿用膳。
蘇黎向禦膳房走去,走到角落後便立即拐身去了另一方向,随後立即派人到梁國去查,交代完畢後才去了禦膳房。
洛雲坐在席間靜靜地陪窦太後吃着,表面上看來平靜,心中卻是坐立難安,他心知窦太後素來疑心重,現在必定已經派人去了兩梁國。他雖然心慌,但是卻不能表現出來,陪着窦太後吃了好一會兒,窦太後才放下了碗筷,接着又叫他與劉徹陪着她到花園散了一會兒步,窦太後見時間差不多了,才以她乏了讓劉徹與洛雲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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