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鸾匍匐在地嘤嘤哭泣,哭聲撕心裂肺,盾側天際。漸漸地,她身上的媚藥慢慢發作,俏麗的臉蛋兒越來越殷紅,似要滴出血來,她的意志力漸漸薄弱,口唇微微喘息,隻有靠不斷的撕扯身上的衣裙來緩解心中的難耐。
突然從暗夜裡竄出了一個黑影,踱步走到紅鸾身邊,嘲笑道:“蘇紅鸾這就是你苦苦愛了十三年的男子麼,明知他不愛你,但你卻依然如此,真是執迷不悟。”
此時的紅鸾已經分不清來人是誰,亦不知他說了什麼,隻感覺有無盡的火焰在吞噬她的心智。男子彎腰将地上狼狽不堪的紅鸾抱起,消失在了寂靜的黑暗中。
……
驿站
穆芳華從皇宮出來之後就一直在屋中發脾氣,玉器花瓶都不知被她摔了多少個,滿地的狼藉,沒有一處可以騰出空地站立一隻腳,屋中的丫鬟大氣都不敢出,心怕這個刁蠻的公主把氣撒到自己身上。
穆克铎還沒走進門就聽到花瓶碎裂的聲音,眉頭不住的皺了皺,剛走到門口,又一個花瓶飛了出來,穆克铎急忙伸手接住,臉色憤怒不已,呵斥出聲,“芳華,夠了,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穆芳華被呵斥住,停下了摔手中的花瓶,但仍是餘怒未消,“王兄,你怎麼可以答應他們讓我隻做一個小小的夫人,我不要,我們來大漢時你和父王是怎麼跟我說的,你們說‘我注定是大漢未來的皇後’,可是現在你卻做了什麼?”
面對穆芳華的聲聲質問,穆克铎隻是一眼橫掃過去,眼神如鷹隼犀利,讓人見了便不自覺的感到害怕。
穆芳華有點怯場,但是從小享受的尊貴與驕傲不容許她退步,依然挺着嬌小的身闆和穆克铎對抗着。
穆克铎走進房中,看着穆芳華一臉的倔強,歎了口氣,才道:“你現在是夫人,不代表你永遠都隻是一個小小的夫人,如果你一直都是這樣刁蠻任性,那你将永遠都隻是一個夫人,甚至…比夫人還不如。”穆克铎走到穆芳華身旁,居高臨下的望着她,話語中沒有一點委婉,字字珠玑,眼神清冽如寒冰。
穆芳華望着那寒冰一樣的眼神,雖然沒置身于雪地,但是卻感覺到冰冷刺骨裡的寒意,但是一想到她以前的尊榮富貴,現在卻要對人低聲下氣,她就接受不了這件事,“反正我不要,除非讓我當皇後,不然我就不嫁。”
“哼……這可由不得你,别忘了你來大漢的使命。”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回去,我要去告訴母後。”穆芳華是一個倔脾氣,你越是逼迫她,她就越要反抗。
穆克铎急忙叫人将穆芳華攔住,穆芳華憤怒不已,施展武功和侍衛打起來,但奈何她隻是一個略懂武功的女子,怎能奈何得了穆克铎的貼身侍衛,三兩下就被降住。穆芳華滿臉憤怒的看着她王兄,穆克铎權當沒看見,隻吩咐道:“将公主好生看着,如有差錯,那你們也不用活了。”
衆侍衛和婢女心驚膽戰的應下,穆克铎這才離去。
……
洛雲從賞心亭離開後就一路向他的寝宮飛奔去,奈何藥效太大,跑到半路,見旁邊有一個湖泊,洛雲立即就跳了進去。此時雖然才進入初秋,但是長安的天氣曆來比雎陽冷。湖水冰冷刺骨,但是隻有這樣才能稍微緩解身上的不适。
直到卯時,天邊泛起了魚際的白,身體的藥效才漸漸止住。洛雲從湖中走出來,因在冰冷的湖中泡了一夜,四肢僵硬無比,臉色更是蒼白的如薄弱的宣紙,嘴唇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剛一上岸,後頸就被人重重一擊,洛雲瞬間失去意識昏倒在地。
長樂宮宣雲苑
蘇黎服侍窦太後起床梳洗後,見平常這個時間點應該送早膳來的紅鸾還沒過來,遂就到宣雲苑來尋紅鸾,敲了幾下門見沒人搭理,于是蘇黎隻好推門進去,卻沒想到看見的卻是這樣的場面。
蘇黎跟在窦太後身邊也有幾十年了,是經曆過大場面的人,很快就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在蘇黎進門後,在睡夢中的紅鸾感覺到有一股熾熱的視線望着自己,紅鸾從睡夢中醒來,看着對面的蘇黎,怯怯地喚了一聲“姑姑……”突然間又感覺到自己未着寸縷,低頭看着自己滿身的吻痕和安然躺在身側的洛雲,滿眼的震驚,害怕與不可思議,同時心中也有一點淡淡的歡喜。
睡夢中的洛雲也感覺到有兩股熾熱的視線望着他,漸漸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竟躺在陌生的地方,而且竟是未着寸縷的躺在紅鸾的榻上,回想到他從湖中起來時後頸的一擊,洛雲的眼睛瞬間變得晦暗如明,深邃的眼眸折射出淡淡的殺機,立即起身穿上自己的衣服向門外走去,當走到蘇黎身邊時,頓住了腳步,犀利的眼神斜射到蘇黎臉上是無盡的殺意,“哼……你們姑母,本王記着了。”說完便毫不留情地走出了宣雲苑。
紅鸾看着洛雲決絕離去的背影,哭泣着喚他,但是洛雲根本不曾回頭半分。蘇黎看着洛雲離去時那眼中顯現出來的殺意一臉的不明所以,随後又看着紅鸾哭的撕心裂肺,心有不忍,上前将紅鸾的衣裙攏到肩頭,道:“紅鸾你在宮裡也待了十多年了,你應該明白最是無情帝王家,殿下的恩澤你還是盡早忘了吧。”
“姑姑,紅鸾明白,可是…可是紅鸾的心好痛好痛,我愛殿下,愛了整整十三年,可是殿下卻從來沒有愛過我。”紅鸾哽咽地說着,從來沒有想過洛雲會這麼的絕情,她仍然還記得初見洛雲時,洛雲對她淡淡的笑,就是那一笑便讓她愛了他整整十三年,十三年說短不短,說長不長,但是卻注入了一個女子從懵懂無知到二八年華的美好愛情。
☆、針鋒相對暗洶湧
洛雲匆匆回到自己的寝宮後就吩咐趙源收拾行李即刻回雎陽,趙源見洛雲臉色異常難堪,擔憂的問道:“殿下這是怎麼了?太皇太後的壽宴剛過就走,這樣恐怕不太好吧,而且皇上也還沒有召見。”
聽聞趙源的話,洛雲冷靜下來,心中感到無限的疲憊,仰天長歎,“那就再待兩天吧。”
洛雲疲憊的向内殿走去,隻吩咐趙源退下,随後便靜靜立在紅木雕花落窗前,看着窗外随風飄落的樹葉。心緒飄到了千裡之外,此時的芙兒又在幹什麼呢,是否也和自己一樣在思念對方?經過昨晚的事後,洛雲越發的思念芙兒,想要盡快的回到芙兒身邊的心越發濃烈。待在這個人心險惡的地方,洛雲害怕一不留神就被人抓住把柄置他于死地,他不想去面見窦太後,他知道窦太後一直都想讓他當皇帝,但是他的心不在此,亦不想成為窦太後的傀儡,如今有了芙兒就越發地不想待在這險惡的皇宮中。
靜靜的想着,一不留神就站了一上午,當趙源進來禀報說‘窦太後請他去長樂宮一徐時’,洛雲才從神思中回過神來,簡單收拾了一下,便随着趙源一同前往了長樂宮。
窦太後喜靜,因此長樂宮給人一種甯靜緻遠的感覺。洛雲一踏進殿内便看見躺在軟榻上假寐的窦太後,蘇黎輕輕提醒了下窦太後,窦太後這才睜開了眼,望着洛雲和煦的笑,滿眼的慈祥,臉上的笑容是那麼和藹,不知情的人見了,隻以為是奶奶對孫子的寵愛,但隻有洛雲才知道窦太後雙目含笑的眼底是一片清明。
“洛雲來了…”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雖然窦太後一直都叫洛雲不必如此多禮,但是洛雲依然謹守禮制,他心知窦太後表面上雖對他關懷備至,但是那僅僅是他沒有像劉徹那樣反抗她,如果有一天他也像劉徹那樣和她站在對立面,那窦太後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和顔悅色。
洛雲對窦太後行了跪拜禮後,便靜靜匍匐在地上,直到窦太後叫他起後,他才站了起來,殿中的婢女在窦太後的示意下立即為洛雲置了一張席地,洛雲坐下後,窦太後才道:“洛雲都好久沒到長安來看哀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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