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闊醉後也怕她,兩手捂嘴忙不叠點頭,這下靠在向迩身上不說話了。
等代駕時,楚闊已經蜷在後座陷入昏睡,他睡時習慣縮成一團,隔着車玻璃望來,顯得有些可憐。
周樂意将頭發放下重新紮起,問道:“他有心事吧?平常那麽知趣一個人,喝了點酒發酒瘋,這會兒又安靜了,看起來也不全是喝醉的功勞。”
向迩說:“我不知道,他沒有告訴我。”
“不過你倒是有耐心,要是我碰上這種醉鬼,我可能直接把人丢那兒先回家了,”她一手搭着車頂,笑得恣意,“你剛才和他說什麽來着,‘所有人都喜歡你’,你哄他呢?怎麽跟哄孩子似的。”
楚闊醉後抱着人一個勁地問“你喜不喜歡我”,周樂意嫌他身上一股酒臭味,敷衍地回了聲“喜歡喜歡”就把人推開,楚闊咕嘟咕嘟轉了兩個圈抱上向迩,還是睜着眼問:“你喜歡不喜歡我啊?”
“喜歡。”
“有多喜歡?”
“很喜歡很喜歡。”
楚闊蹭蹭他的肩膀:“為什麽喜歡啊。”
“因為你很可愛啊。”
“可是有人比我更可愛,”他掰着手指細數,“歡歡,佳妮,明亮……他們都表現得比我好,為什麽就喜歡我呢,明明就可以領養他們啊。”
覺出些不同尋常的意味,向迩沉吟,楚闊的眼皮跟着他一道耷拉下來,害怕卻期待地盯着他,像是渴望知道答案,又不想知道答案。
許久後,向迩問他:“那你想要誰的喜歡?”
“你的,她的,”楚闊指着周樂意,又翻轉指向自己,“我的。”
“那就好了,所有人都喜歡你,”他将那根手指更近地指向楚闊自己,“包括你自己。”
倒不純是哄騙,奇妙的是向迩也曾經曆過這樣不自信的心理階段。
身份原因,他上學比起同齡人要晚上一年,那時他心懷憧憬,放開爸爸的手投入校園,卻因為膚色和人種的差異,一度在新環境下難以生存。他在同學的嗤笑中恐懼上學,就算鼓足勇氣走進教室,最終也隻是坐在角落寡言發呆,直到有一天爸爸告訴他:所有人都喜歡你。他心說才不是呢,可第二天被老師牽着手走進教室時,迎來的卻是一陣掌聲。
起初他真叫這樣的謊言給迷昏了頭,聽從老師意見,給那些小朋友一人一個貼面吻,回家路上就要按捺不住興奮,一見着爸爸便跳進他懷裡不斷地大叫,說自己好開心,開心得快要飛起來,又捧住爸爸的臉,在那兒印着一個又一個響亮的吻。
事實上呢,他躲過了背後的流言蜚語,不知道爸爸曾以強硬手段要求校方處理這場霸淩事件,他為自己的孩子築起一道參天的高牆,牆外是嘲諷與譏笑,牆内卻載滿糖果與快樂。
面對疑問,向迩最終笑了笑,對周樂意說:“有空的話,我們陪他一塊兒去騎車吧。”
作者有話說:
第28章
和楚闊的騎車約定到底沒有完成,一直到兩天後,向迩才恍悟他借酒反常的理由——他還是決定跟随養父母的腳步踏上異國之土,傳說那兒有一個女人和他血脈相連,臨終願望不過是見他一眼。
說這話時,楚闊四肢撐平着倒在床上,說半句滾一圈,話沒講完就到了床尾,身上裹着薄毯,像隻蠶寶寶似的前後蠕動,探下一顆腦袋,和坐在床邊玩電腦的向迩講悄悄話。
他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原則?”
向迩頭也不擡:“為什麽這麽說?”
“之前我還義憤填膺,覺得自己不會見她,可是明天我就要去找她,我原本以為我至少會對她的長相和性格有所期待,結果沒有。事實上我一點都不想看見她。”
“那為什麽要去?”
楚闊抿嘴,這動作讓他顯得有些幼稚:“我不想讓我爸媽傷心,我希望在他們心裡,我都很大度很寬容,哪怕面對的人是那個女人。”
向迩倏地停下敲擊鍵盤的手,他偏過頭,目光和楚闊撞在一起,他從這個男孩眼裡看出十萬分的不情願,這是他幾天前和父母通話,決定明日行程時不曾出現的,他把自己包裝得格外嚴實,唯獨在同伴面前願意顯露分毫的自私。
“我真讨厭她,”楚闊說,“她隻會打擾我。”
向迩認為他對自身的強迫沒有道理:“你如果不願意,可以向你父母解釋。”
楚闊笑了一笑:“向迩,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幸運的,有個開明和善的父親,能讓你推心置腹,母親對你來說可有可無。真正毫無芥蒂的家庭幾乎不存在,要考慮的因素實在太多了。”
“連表達自己的意願都不可以?”
“不是不可以,是最好不要,”楚闊從薄毯中掙出手來,交疊着撐住下巴,他的睫毛很長,垂落時會在眼底圍成一塊灰暗的斑,“嘴巴的作用不全是傾訴,還有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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