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回,向迩仍舊認為不過是其中一程,他停在這兒,是在等風,爸爸也是,他們終究需要再次離開,這是很重要,并且理所應當的。
無聊或失眠的時候,向迩最喜歡躺在晃晃悠悠的地方睜眼發呆,以前是房裡的吊床,回國後是嬰兒房裡的搖椅。因他經常不自覺地窩在椅子裡小憩,加上天氣漸漸轉涼,向境之就在搖椅裡鋪了一層柔軟的羊毛墊,墊上擺着一塊折疊整齊的薄毯,翻動間淌出一股似有若無的果香氣味——透露在細枝末節的驚喜,是向境之一貫的風格。
身體壓力超負荷,但神經緊繃得腦袋發脹,向迩洗完澡後覺得渾身軟綿綿,睡衣衣扣差最上兩顆沒系,頭發也濕着,他不管不顧地一頭栽進搖椅裡,臉頰壓着毯子,雙眼很快渙散,半天也不眨一下。
前一晚睡眠質量不佳,第二天注意力自然難以集中,向迩數次由于失神疏忽而停筆的時候,放在一邊小幾上的手機振了振,是楚闊的簡訊,他說自己安頓一下同事,五分鐘後過來。過會兒又加上一條:百米内有周姓敵軍出沒,十級戒備。後面還跟着數個感歎号,震得人眼疼。向迩實在不想動,隻好同意他上來。
今早九點多,楚家就像趕上局部地震似的,動靜一陣接着一陣,向迩迷糊眯了三四個小時,原本還能多睡會兒,被外頭吵醒了,憤憤拉開窗一看,對面庭院上站着一堆人,烤架和折疊桌擺了一圈,單看陣仗像是周日的自助聚會,那堆人裡沒有楚闊。
這下是徹底睡不着了,向迩眼睛熬得通紅,用冷水撲臉保持清醒,連睡衣都沒換,便拾起昨晚畫了一半的畫開工。
五分鐘後楚闊準時抵達,他開始想着方便,預備翻牆過去,奈何肩負重任如芒在背,隻得端正姿态走了正門,門沒鎖。屋裡向迩忙着工作,他如同見着救星似的猛撲過去,從背後托住肩膀囑咐他:敵軍來了。
兩人不約而同回過頭,房門口站着一個女人,挎着手袋,襯衣高跟鞋,梳着馬尾,是周樂意。她撐開手,笑意漫進眼底:“我說過我們今天會再見的。中午好。”
據楚闊說,他和周樂意的交集主要是公司的業務往來,今天勉強算是同事聚會,來參加的多是些同齡夥伴,有模特、攝影師,還有楚闊這樣的生意人,至于地點為什麽定在楚闊家,倒不是别的原因,單純因為他家地方大,足夠容納十幾二十人,而且裝備齊全。
楚闊又黏向迩,自己做東道主總底氣不足,非要纏着他一道去,軟磨硬泡了半天,才得他點頭。
周樂意笑道:“我們能吃了你嗎,為什麽一定要找他幫忙。”
楚闊比出一小截小拇指:“我平常看着還行,其實膽子有那麽一點點小,就一點點。”
“你看着咋呼,怎麽這時候就害怕了?”
“不是害怕,就是有點不自在。”
“那不就是害怕麽。”
“不一樣,不自在是不自在,害怕是害怕,”楚闊據理力争,“我就是覺得被一群人盯着有點難受。”
“那怎麽辦啊,我聽說他們還準備了節目讓你表演呢。”
楚闊大驚失色:“這哪行啊,我不行我不行。”
他們一來一回,周樂意明顯在逗楚闊,倒是向迩在邊上安靜作畫,神情專注,偶爾吸吸鼻子,似乎是感冒了。
楚闊一面對異性嘴皮子就不利索,到最後索性不理人,往搖椅裡一坐,腳尖點地,悠悠搖晃地等着向迩。
趁着寂靜,周樂意四處掃描起這房間的陳設。
她不明白一間畫室為什麽會擺放着諸多玩具和嬰兒用品,兩張大小不同的嬰兒床,中間立着一頂小帳篷,靠牆還是一面相片牆。她湊近去瞧,照片裡的孩子傻乎乎地對着鏡頭笑,姿勢有攀爬翻滾的,有嚼着奶嘴的,還有蹒跚學步的,每張照片底下都用白底黑字的标簽條注明了日期和年紀,最早是“出生第一天”,末尾是“四歲零三個月六天”,最中間一張是孩子笑眯了眼的照片,标簽是“第一次叫爸爸”。
記錄孩子成長軌迹的家庭很常見,但像這樣事無巨細,不厭其煩地寵愛着孩子的每一階段,顯然這對父母是愛極了孩子。
奇妙的是周樂意并不覺得怪異,仿佛她早在潛意識中就認定向迩是被愛寵大的,因此他才剔透樂觀,坦蕩率性。
她感到好奇,不知道他的父母是什麽模樣。
後來楚闊和周樂意被同事的電話叫走,向迩直到開席十分鐘後才到場,一出場便引起圍觀,周樂意工作室的一位女職員興奮得臉紅,連問小楚總怎麽會有這樣的朋友,藏着掖着未免太不夠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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