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交代下去,自不能親自去看着,自有心腹下屬盯着。他每日忙得腳打頭,險些把這事給忘了。昨日裡心腹請了他去檢驗,他去了險些驚着。若不是相信這下屬的絕對忠心,都要以為是另尋了馬來替換了。前三組九匹馬個頂個的膘肥體壯意氣昂揚,大大的眼睛裡透着股靈氣,給人一種仿佛能懂人言般的錯覺。紀南回想而來一下一個月前這些馬的樣子,似乎不僅是體态變了,連高度都長了!從沒聽說過成年的馬骨骼還能二次發育的!心腹心有戚戚焉:“若不是守得嚴,每天早上醒來都疑心是有人拿旁的馬頂替了。”每天都懷疑是自己起床的方式不對。跟新生的孩兒似的,迎風就長,一天一個樣。至于對照組……對照組已經血管爆裂而亡了……所以邵棠說的不能給過量真不是虛言恫吓。紀南是來下訂單的。土豪張口就要二十萬匹馬的量。普通的二十萬匹馬,大約能拉出五萬的騎兵。但如果是二十萬匹神駿如斯的寶馬……便是城府深如紀南,說這話時也是不錯眼珠的盯着邵棠。那藥是修真位面喂給靈獸吃的。邵棠給的,是原液稀釋再稀釋再再稀釋後的産品。二十萬聽着唬人,換算成原液,其實沒有多少。奸商心裡小算盤打得噼裡啪啦作響,算得清楚,立時就答應了。正好趁機跟紀南說了自己想弄塊地的事。這隻是小事,在紀南看來遠不能比那藥的價值。但到了他這個層次,已經無須一手錢一手貨的交易了,何況那貨根本是錢都買不來的東西。自然有别的方式付給她報酬。隻是邵棠向他要地這件事本身讓他微感滿意。沒什麼能比土地更能綁住一個人了。當一個人想在個地方紮根,首個要做的事便是置宅置地。他當然樂見邵棠久留此地。邵棠知道紀南事忙,便也不留他午飯,親自送他出了大門。昨日下了雪,今日天氣極好。雖然冷了些,但天藍得透亮,空氣也是極其幹淨的味道。紀南攝政十餘年,身份尊貴,卻從未耽于安逸。這樣冷的天,旁人早抱着手爐縮進燃着炭盆的車裡。他和他的衛士卻都是一色的玄色大氅,高頭駿馬。馬牽過來,紀南翻身上馬,動作利落矯健,身姿挺拔如松。滾了大毛,繡了金線的黑色大氅,更襯出他凜冽又雍容的氣度。這種撲面而來的陽剛之氣,在邵棠那陰盛陽衰盛産娘炮的家鄉已經很少見了。邵棠暗暗喝了聲彩。含笑跟他揮手:“那就等年後了。”紀南颔首道:“不急,明天便封印了。等過了年再辦這件事。”撥轉馬頭。邵棠目送他離去。一年多前,在從下北塘到懷安府的路上。這兩個人之間非常自然的産生了男女兩性間的相互吸引。當時兩個人都感受到了彼此間的張力。一年多後再見,兩個人也都意識到,那點荷爾蒙發散出來的吸引力如風吹散的輕煙般不複存在。所幸都是理智冷靜的成年人,看到對方能淡然的處理那一點微乎其微的尴尬,都微微感到慶幸。比起糾纏于男女之事,當然是有個拎得清的合作夥伴更讓讓人放心。迎面吹來的風濕潤寒冷。紀南垂下眼。……是那個叫作馮七的男人嗎?于他,邵棠身上有大利益可挖掘。他的身份注定不能有王妃,但如果需要,他不吝于給她一個夫人的名分,甚至可以許她作他唯一的女人。但,他想,她一定是不會接受的。那……就這樣也好。邵棠望着紀南的背影消失在街口,擡手擋着陽光欣賞了一會碧藍的天空。她當然不會為渣男守身。但隻要一想到這個三妻四妾的社會,想到紀南複雜的身份背景,再想到他是“别人家的忠犬”這種定位,就毫不猶豫把他從“可考慮發展的異性伴侶”的名單上劃去了。天,真好啊。某個家夥不知道在戰場上順不順利……放下手往宅子裡走,才忽的想起:“哎,忘了那件事了!”卻是忘了跟紀南提她想去看聖山的事了。“算了,反正不急。以後再說吧。”又去看了一回馮七。倒是起床了。“公子說要閉關,不見人。”小厮恭敬地道。邵棠半晌無語,糾結着問:“他還……好嗎?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吧?”小厮摸不着頭腦:“娘子指的什麼?”邵棠沒法說我擔心昨天晚上刺激大發了把好好的一文藝青年玩壞了,揣着滿腹的糾結走了。翌日便是小年。聽說朝廷這日起便要封印至正月十五,過年期間不辦公。邵棠尋思司榕這會兒應該就不忙了,便揣上紫魚佩套了車往宮裡去——從花溪先生的大名響徹雲中之後,邵棠出門就隻能坐車了。年前司榕忙的什麼似的,額頭上都冒出了顆痘痘。好不容易封印了,開心的貓在東暖閣裡看話本子呢。正看到那與小姐私定了終身的落難書生一朝得志卻轉頭要娶高門貴女,氣得捶床,有侍女弓着腰貓似的竄了進來:“郡王來了!”司榕麻利的把話本子往引枕下一塞。紀南穿過槅扇進來,就看到司榕捧着一本遊記讀得津津有味,見着他來,坐直了笑道:“阿爹!”紀南瞟了一眼引枕下露出的書角。司榕臉一紅,挪了挪女王的尊臀,擋住那話本子。紀南也不揭穿她。好歹要給女王留點臉面。最近一直太忙,父女倆見面得都少了。好不容易熬到過年了,也終于能坐下來喘喘氣,說說話了。說是喘氣說話,說來說去,還是繞不開朝堂那些事。也就不用像面見臣子的時候那樣端着,可以随便歪在引枕上。其實也就當閨女的一個人在那歪着……此時便有人禀報花溪先生入宮了。花溪先生很快就進來了。花溪先生一進門就看見了歪着的女王和坐如鐘的女王她爹。花溪先生一點都不客氣的推了推女王。“挪挪,往裡邊挪挪,給我點地兒。”坐這種榻上,她總不能和紀南擠一塊兒啊。女王于是蠕動到中間,讓花溪先生和她爹坐個臉對臉。她爹:“……”總覺得這兩個碰到一塊,畫風就不對了。司榕見着邵棠,先是抱怨了一通最近她是如何累成了狗,又對邵棠閑雲野鶴一樣的生活表示了羨慕嫉妒恨,又問了最近外面有什麼新鮮事。邵棠表示她每天忙于“修煉”,沒關心過。不過她們家馮七前些天曾提過,燕雲樓新紅起來的一個伎子,善吹笛,“可入耳”。鑒于她們家馮七的傲嬌屬性和眼高于頂,“可入耳”就表示水平相當高了。紀南飲盡杯中的茶,聽着眼前兩個丫頭從燕雲樓的伎子到今年冬裝的流行款式一路歪到了書街的孫家老鋪的炸奶子趁熱吃最好改天一起微服出宮去吃的時候,為自己的耐性點了個贊,然後放下茶杯問道:“子喬今天來,可是有事?”剛剛還在為炸奶子流口水的邵子喬“哎呦”了一聲:“差點忘了,我就想問問,我能不能去聖山看看?我不是說在外面看山,我是想進裡面看看,行不行?”從炸奶子到聖山,話題轉折之大讓人有種閃了腰的感覺。燒着地龍,溫暖如春的室内,忽然有了一瞬詭異的安靜。殿中服侍的侍女,連氣都不敢喘。“不行嗎?”邵棠問。其實她自己也覺得有點唐突了。但是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是希望能經過主人的允許堂堂正正的去參觀,而不是鬼鬼祟祟的偷摸進去。“可以。”這是紀南拍闆。“今天有點遲了。聖山在城北三十裡處,明日一早再去吧。”這是司榕在安排。這樣就得到了允許,多少讓邵棠有些意外,她以為還需要費些口舌的。主要是,“你們都不問我為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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