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一次冼冼族要的不是普通的曲子,是救命的曲子。注定要與以往的那些不同。“那就給他靈感。”阿璞說。“欸?”馮七傍晚時才回來,心情不太好。他今天去看望姐姐們,不出所料的又被唠叨了一天,幾乎快要暴走了。才進屋,就看見邵棠正坐在榻上喝茶。邵棠特别喜歡在喝茶的時候吃一些油乎乎、甜膩膩的點心。她嘴裡叼着一塊不知什麼糕,含含糊糊的說:“胡(回)來了啊……”“……”馮七捏捏眉心,“你怎麼在我屋裡?”抖掉裘衣上的雪,進屋脫了大衣裳,換了件家常的袍子,坐到邵棠對面。邵棠給他斟茶:“下雪了?冷不冷?三娘六娘還好吧,今天過得怎麼……唔……當我沒問……”馮七黑着臉:“你有什麼事?”平時都死宅着練功,今天突然過來,讓人直覺沒好事。邵棠還琢磨着要怎麼跟他說,馮七反而先開口了。“後天我就要過搬過去,等過完年再回來。你呢?你打算怎麼着?”邵棠呆滞臉:“啊?”馮七頓了一下,“你不會忘記了後天就是小年了吧?”邵棠是真忘了。她這些天完全沉浸在和宇宙基礎能量的纏綿中了,全然沒注意馬上就要過年了。馮七無語了一下,奇道:“你不是來跟我商量過年的事的?那你是來幹嘛的?”終于談及正題。邵棠組織了一下語言,在不提及冼冼族和共振啊、和諧度啊、救命啊什麼的前提下,表示她需要一支曲子,必須充滿“生”之意。她還舉了《草長莺飛》做例子,言明她要的這一支曲子必須強于那支曲子一百倍,不,一萬倍才行,而且她要的非常急,希望馮七能在幾天之内完成。馮七被親姐姐們叨唠着要他娶妻生子唠叨得快要暴走,又不能對自己最親的親人亂發脾氣,隻能憋了一肚子的郁氣。沒想到才回來屁股還沒坐熱就被提了這樣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要求,簡直給氣笑了。他冷冷的睥睨:“你莫不是以為這樣一說,我便立刻能變出一支曲子給你?你真當我是樂仙下凡呢?”邵棠咬着糕餅無語了一會兒,咕哝道:“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所以……”把咬了一半的糕餅放回碟子裡,拍了拍手上的點心渣,“我要給你創造點靈感。”馮七這人呢,擱本地土著的說法那叫“生性好潔”,擱邵棠來的地方,就叫作“輕微潔癖患者”。他眼瞅着邵棠那一根油乎乎的手指頭沖着他戳過來,自然想也不想的就要避開。然而邵棠的功夫不是白練的,豈容他閃避。馮七就隻能眼睜睜的瞧着那一根油手指頭戳到了自己的腦門兒上。耳邊聽着邵棠有些飄渺的聲音:“不要害怕,你所見的都是幻覺,記住,都是幻覺啊……”他張口想問“什麼?”,腦中卻“轟”的一聲,仿佛有什麼在腦海深處炸開!……有小小的種子,深埋在泥土中。一邊向下紮根,一邊向上掙紮。終于破土而出。幼嫩的芽葉迎着陽光舒展。而後,枝繁,葉茂,開花,結果。新的種子落入泥土。往複循環,生生不息……有成群的魚兒,逆流而上,洄遊千裡。哪怕水流湍急,哪怕河道幹涸。一往而無畏。終從海洋深處,至江河源頭。産卵,繁衍……又有安靜的海洋。海洋之上,并非碧藍的天空,而是滿天的星辰。這海洋奇異的美麗。奇異之處在于它并無一絲生命的痕迹。就這樣安靜的孤獨了許多億年。直到有星塵帶着不同的物質落入。許久之後,有了最初的最簡的生命。這極微極簡的生命繁盛了百萬年。有新的生命取而代之。又是數十萬年。海洋之上,終于有了藍天。海洋之下,生命終可浮出水面。海洋中的生命漸漸大到肉眼可見,空前繁盛。大地震動,有大陸破海而出。一些生命縮到海洋深處,一些來到了陸地上。巨大的獸一度成為地上的霸主,卻滅絕于自天而墜的巨大隕石。胎生、哺乳的生命漸漸繁盛。有靈長類的生命為了生存,漸漸離開了樹上,腳踏土地。直立行走。這個“漸漸”依然要以“萬”來紀年。和之前的億年百萬年十萬年比起來,之後的進化像是飛奔一樣。火,工具,衣服,文字,部落,王朝。無數次戰争,火種不滅。繁衍龐大,上天入地,在世界的每一寸土地上都留下腳印。密密麻麻,如蟻。視線驟然升高。長直的地平線開始出現弧度。藍天之外原來是無盡的星辰。而大地、太陽和月亮,都不過是宇宙間最平凡無奇的幾顆星辰而已。有無數的星辰。有星辰驟滅驟亮。從一顆星,變成了另一種全然不同的新的星。這是星辰的生命。這是宇宙的生命。何其……壯美!……馮七自幻象中脫出。不過是數息的時間而已。手中的熱茶,依然蒸騰着袅袅水汽。幾案對面的女子,甚至還沒有收回伸出的手指。可是馮七……馮七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了。(收藏破200加更)邵棠一指點出,點中馮七眉心。馮七的雙瞳短暫的失去了焦距,數息之後,便重又聚焦。一言不發,兩眼發直的望着自杯中升起的氤氲水汽,沉默得吓人。邵棠忍不住擔心,【你到底有沒有控制好信息量啊?不會給他腦子弄壞了吧?】阿璞沉默了一會,才吞吞吐吐的道:【信息……量好像是有點大,不過,有74819972的可能性應該不會對他的大腦造成傷害……】邵棠:【=口=】“阿七、阿七……”邵棠弱弱的叫着。馮七的目光終于穿透那片水汽,看向邵棠。雙眸幽深得仿佛攝魂奪魄。邵棠被這目光看的有些發怵。“那個……你剛才看到的,都是幻象哈……是我在家鄉學的一些幻術。沒别的意思,就是想給你點靈感哈……那個……要是吓到你了……你就把它忘了好了……那個,曲子,也不是非要不可的哈……你要是沒心情就别管了……那個,天有點晚了哈,那個、那個……”馮七眸光如兩泓幽深的潭水般投向她,仿佛要刺透她的皮膚,看到她的骨髓裡去。直到把她看得渾身發毛,終于開口,聲音喑啞晦澀:“知道了。”邵棠大大的松了口氣。“那我就先回去了哈……你早點休息……”,心虛的瞄了眼馮七眉心那個油指印子,迅速的腳底抹油了。直到第二天睡醒還在後悔采用了阿璞的法子。當時隻想着阿璞能控制好導過去的信息量,不會對大腦造成物理傷害,卻沒去想那些東西對一個本地土著精神上的沖擊。心虛着也還得硬着頭皮去看看馮七有沒有事。結果馮七還沒起身。他的小厮道是公子昨個不聲不響在榻上坐了半宿。邵棠更糟心了。紀南在這個時候來訪。邵棠有一陣子沒見着他了。新學的推廣如火如荼,他暗中醞釀了許久的其他幾項事宜也鋪陳開來,按着他的構想,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司榕現在是半日上課,半日處理政事。武肅郡王卻是從早上睜開眼到晚上合眼,都是忙不完的事情,喘氣的功夫都沒有。忙成這個樣子,依然抽出時間來見邵棠,是為了一個多月前邵棠給他的那一小瓶“樣品”。邵棠說是夠管十匹馬的量還有富餘。他估了一下,眯眼思量思量,叫人三匹一組,弄了四組十二匹馬來。一組驽馬,一組中馬,一組上馬,還有一組是一樣各一匹。前三組都按着一天一滴的量給藥,最後一組給加了量,把富餘出來的全給下進水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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