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善信聽嶽母說,無尤往自己以前的院子去了有那麼一會兒了。指了一個方向,林善信就去尋了。才出了院門,在遊廊上差點被迎面撞到,一看竟然是紀為用。“我說大舅子,你這是要幹嘛去呀?”林善信打趣的說了句。“哎”引的紀為用一聲歎氣,“别提了,上次編撰那邊又錯了,這不正找個讓我去把那些冊子弄出來去。”林善信聽徐衛潛說這翰林院編修也不知道為什麼為何要做整理檔冊的工作,開工還沒三天他和紀為用就被派去整理陳年舊檔了,那可是一個出力不得好的活,既要辛苦又見不得高官。“我聽衛潛總是抱怨。”“我倒是盼着給個能幹實活的也比這個好呀,這些東西沒有一年也有半年,就耗在這裡了。”為用念叨着,“這在無尤邊上還沒坐熱屁股呢。”“成了,我們也該回去了,你且去吧,還有見的時候呢。”善信催着為用趕快過去。為用晃了下,就疾步往外了。林善信進了無尤做姑娘時的院子,無尤正掀簾出了來,看見善信,走了過來。道:“我正要去尋你,看你和爹爹說了些什麼,這會兒了都不出來。”“隻是下棋。”善信沒有細說,“該回去了。”“恩,随我去爹娘院子裡說一聲,咱兒就回去吧。”無尤說着就往外走。善信跟了上來,突然來了句:“你也會下棋的,我為何不知?”無尤側頭看了他一眼,道:“還能什麼都讓你曉得了去。”“你還有什麼是我不知的呢?”善信走在當初他偷聽的遊廊上,試着問。“或是該你告訴我,你想知我什麼?”無尤聽的話中有話。“罷了,和你說笑的。”那個人在善信的心裡多少都是個疙瘩,“你人都嫁給我林家了,以後有的是辰光好好的知曉,不是嗎?”無尤看着善信有些異樣的笑臉,不明白他到底在介意什麼,到底在詢問什麼。這些日子,有的時候她總是有個錯覺,他似乎知道些什麼卻不願說破,那個什麼卻和自己有關。臘八回來第二日正是臘月初七,無尤一早請安回來,就聽元香說林善信被安國公叫走了。到現在了還沒回來。無尤也不知道自己爹爹紀守中和安國公林吉瑜在朝堂上到底有哪些的不和。聽到的無非就是一些傳聞而已。無尤摘下牆壁上的梅花圖,鋪平放在圓桌上。以藍調好的紅色已經放在一側,無尤坐下來,拿起筆沾着顔色,先在白磁小碟上暈開一些色澤,看似不那麼紅了,才着手在一個花瓣上填色,先從邊緣勾勒了一圈,然後挨個一點一點的把這個小小的花瓣填滿了微紅的色澤。這是上個月冬至的時候,林善信特意畫的,一支素梅,共有八十一個花瓣,每天填色一花瓣,到了八十一個都填完,就算出了九了,就該暖和起來了。快幹的時候,無尤擡手把畫要挂上去,水紅已經接了過來。“這九九消寒圖,還是個麻煩事兒,每日都得畫一次。”水紅挂好。一直到了晌午都過了,林善信也沒有回來。無尤坐在炕上纏繞絲線,上次繡花的時候把顔色打散了,現在看着倒是别扭着許多,便要把這些纏繞的分開。“夫人,下雪了。”元香搓着手,掀開簾子進來,說道。無尤這才擡頭看見窗外已經開始飄雪,一點一點的落下,到了地面變成了水,地面已經有點濕了。無尤笑着問:“冬衣都還夠嗎?”元香點頭,“我這領了月錢,就給送過來了。”水紅接了過去,然後進了内閣裡,過了一會兒才出來。“水紅。你去把鬥篷取來,和元香一起送過去給善信。”無尤看這雪有大的趨勢,想起善信可能是還沒有穿齊全了。“夫人别急,紫杉已經帶着小丫頭過去了,東西都帶着呢。”元香笑着攔下水紅。“她倒是快呢。”以藍把絲線丢進籃子裡,嘟囔了一句。“這個紫杉呀,辦事情總是想在我前頭,果然是院子裡的老人,什麼都比我這些周全呢。”無尤漫不經心地把綠色的絲線扭了起來,打了個小活扣,放進籃子裡。水紅也聽不出無尤這句話是什麼個意思,隻是笑着道:“既然是來伺候的,本就該上心呢。”元香也應着,“還是元香想的不夠細,本該做的更周全才對。”“罷了,我也沒有什麼怒指,隻是随口一說。”無尤對着以藍道:“你去把那匹绫子拿來。”以藍轉身進去把一匹玫色的绫子抱了出來,放在炕邊上。無尤摸了一下,道:“我看你這會也沒做新衣裳,這绫子是我的随嫁,拿去做點新衣裳吧。”元香一聽是陪嫁,忙說不成。無尤給水紅使眼色,水紅拽着就塞進元香的手裡了,元香隻得連連感謝:“謝謝夫人賞。”“什麼賞不賞的,布匹這個東西不用呀,遲早被蟲蛀掉了去。加之你又和水紅、以藍好,我是把你看成家生人呢。”無尤本就想給元香些什麼,直到最近才曉得,每次分給丫頭的料子都是紫杉先選,選剩的,才給這些人,元香又心疼那些小丫頭,最後往往都是自己什麼都得不上了。無尤又讓以藍把她們做女紅剩下的料子一起拿了過來,讓元香分給院裡的那些粗使丫頭們。還一人賞一些小物什,讓元香和水紅一會兒去分下。“夫人這般說,元香若推辭就是不知禮數的混兒了。”元香接下那些物件,“元香代丫頭們謝夫人了。”水紅和元香拿着東西,出去了。以藍坐在墩子上繼續扭線。無尤突然問道:“你上次看見可是真的?”以藍頓了下,才道:“小姐,以藍幾時會說瞎話呢?那紫杉在院子裡有多嚣張,水紅也是看見的,别的人都覺得她是老太太房裡出來的,多少都怕着她,有苦也不敢來說。”無尤想着半日前以藍告訴自己,看見紫杉抽打一個粗使丫頭,那孩子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以藍尋出來是因為給紫杉送的水燙了,就這般對人。“可知那丫頭叫什麼名字?”“好像是叫八兒。”以藍想了下,道。“你去把那個丫頭帶給我看看。”無尤道,接着又說:“小心一點。”以藍點頭去了。以藍帶着八兒進來的時候,水紅已經在屋裡了,水紅看見以藍帶着八兒,臉色一緊,隻是抿了抿嘴。無尤擡眼看了看那個丫頭,拽着以藍的手,瑟瑟的擡了下頭,那雙眼睛裡充滿了驚吓,似乎受驚不輕。以藍拽起八兒的袖子,露出一條一條的血痕,觸目驚心,新傷舊恨羅列着。無尤蹙起眉,這也是個人呀,誰給她的權利說打就打!“你是怎麼進的府裡呀?”無尤放輕聲音。以藍在後面推了一下八兒,八兒看了看以藍,又看了看無尤,才道:“奴婢是邊城的難民,家裡人都沒了,被婆子賣到京城的。”“當丫頭幾年了?”無尤繼續問。“兩年了。”小丫頭也不多答話,問什麼就說什麼。“八兒這個名字不好,我給你改一個,就叫瑞紫,瑞雪兆豐年,紫氣東來。”無尤上下看了看小丫頭,倒是個踏實的人兒,受了委屈也不敢說。“還不快謝!”以藍晃蕩了下小丫頭。“瑞紫謝夫人。”小丫頭撲通就跪了下來。“你以後就在我房裡了,倒水燒水應是都沒問題吧。”無尤問,瑞紫點頭,“以藍,帶着她換身衣服去,給拾掇個樣子。”水紅看着以藍帶走了小丫頭,才開口道:“小姐這樣,又能多幫多少個呢?”無尤明白這樣不是個辦法,“我曉得,總是不能讓她恣無忌憚下去的。”“水紅是個俗人,不得小姐這樣菩薩心腸,但這般的丫頭必然不可縱容,隻要小姐需要,水紅可為小姐做任何事兒。紫杉這樣的丫頭不能多容的!”水紅站在無尤的一旁,輕輕的說,她自從跟了無尤,心中就把無尤當成了主子,若是主子不能動手的事情,她甯願當這個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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