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安眨着薄眼皮,思考了兩秒鐘,他大概是經常思考,因此說得還算順暢,他盈盈笑着,說;“成為京劇大師。”“我小時候的理想是成為計算機高手。”林思陽不明原因地插來一句。張桦說:“這兩個夢想呢,有本質差異,京劇大師和計算機高手的差别,等于京劇和語文和差别。”林思陽揉她耳朵,湊到耳邊去,說:“小東西你給我閉嘴。”忽然地,林建安打翻了桌上盛檸檬水的杯子,那些冰冷酸冽的液體順着桌布流淌,最終滴落在地面上,他吸着冷氣驚呼。服務員上來收拾殘局了,林思陽低下臉去,細問:“你怎麼了?突然就把那個弄翻,哪兒不舒服?”林建安似乎神遊外太空,他慢吞吞地說:“我不小心的。”“你騙我。”林思陽悄聲跟他說。小男孩面頰白皙,因此看不出來是不是真的少了血色;甚至,林思陽還用心回憶着自己剛才的言行,可總覺得沒有什麼出格的地方“我真的沒可能騙人,打翻一杯水的概率又不是超低。”林建安從容地坐回椅子裡。這下子,林思陽的确是分辨不清他話語的真假,即便他仍舊堅持着,問:“真沒事兒?”“沒有。”林建安雲淡風輕。最終是張桦轉移了話題,她夾菜給林思陽吃,讓他别再問了;而對面坐着的少年,像是十分清涼的薄荷味氣泡水,繼續歡笑下去,溫柔又歡樂。一次臨時起意的行程最終被延長了,當天快晚的時候,林思陽和張桦坐在酒店陽台上,玩疊疊高。“完蛋了!”伴随着張桦絕望的叫喊,被壘得極高的木塊終于七零八落,掉得滿桌都是。林思陽舉起了高腳杯,把紅酒含進嘴裡,然後吞下去;他笑着說:“我赢了。”今天的規則是誰赢誰罰酒。張桦内心裡揣測着,覺得自己和他都是幼稚到骨子裡的人,否則,也不會在一個遠離市中心的小鎮訂下酒店,并且賦予遊戲一個經不起推敲的規則。林思陽的手機響起來,還是往常的鈴聲,可在今天總覺得格外新鮮,張桦捧起臉看着他,并且抱以溫和的微笑。“挂了……”還沒開始交談,聽筒裡就傳來了忙音,林思陽放下手機,說,“白路的電話,沒說什麼就挂了。”張桦開始整理桌上散落開的木塊,她說:“信号不好吧,你回撥一下?還是别回撥了,萬一他正好在重撥——”桌子不矮,林思陽支着上身,敏捷地湊上去,他蜻蜓點水,将一個帶着微笑的吻印在了張桦唇角。瞬間,空氣都染上了绯紅顔色,張桦穿着條紋t恤和背帶褲,短發甚至有點零亂,她手上握着一塊木頭,語無倫次地說:“你,你幹嘛……”“别這樣看我!”林思陽徹底放棄了距離感,他走上前去,捂住了張桦的眼睛,于是,兩個人又瘋鬧在一起;天光逐漸暗下,窗外的河流有細微濤聲。在上床休息之前,林思陽和林秀通了視頻電話,他乖巧地龇牙,說:“姐,我們倆在一起了,特此告知。”傳輸之後的視頻有些失真,屏幕裡正是林秀訝異的臉,她盤腿坐在沙發上,半天,才說:“不是玩笑吧。”有吉他聲在林秀附近,一曲終,賀藍山臉湊到鏡頭裡來,和兩人打招呼。“孩子怎麼樣啊?”終于,話題沒能遠離還不見蹤影的下一代,林思陽盯着林秀不怎麼膨脹的肚子,看了半天。“挺好的。”林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後,賀藍山也小心翼翼地伸手來摸。終究,白路還是沒再來電話,林思陽撥了一次可是被拒絕接聽;張桦換了睡衣,她鑽進被窩裡,躺着翻酒店裡過期的時尚雜志。林思陽的手機亮了,他人在浴室裡。“喂,你好,”張桦接了電話,她說,“我是張桦,林思陽在洗澡,現在不方便聽電話……有事兒嗎?我可以轉告,或者,一會兒我讓他回撥……我們現在在闫谷這邊玩,所以還不在家裡……是,就我和他兩個人。”實際上,電話那端的白路語氣十分冰冷,因此張桦覺得自己有些昏沉,她不太明白白路想表達什麼樣的情緒,也不知道怎樣回話才最合适。可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通話結束的下一秒鐘,白路就拾起了放在茶幾上的車鑰匙,他扯了件厚外套,一邊走一邊打開手機,搜索:闫谷。白路覺得自己像是踏在霧裡,他眨着脹痛的眼睛,把自己扔進駕駛位,然後是,一種漫無目的的孤獨感,他望着寬闊的停車場,突然,眼淚翻湧。他發動了車子,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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