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的助理,心情并沒有那麼愉快,他的神經是一根緊繃的弦,此刻,視線裡一切都消失了,他明晰地看見白路晃神一秒,眼睛突然往上翻,然後,在跌倒的前一秒恢複。白路臉頰蒼白。“你當心一點,這幾天休息不好。”原因是經過美化的,助理不敢在整場秀開始前給他過分消極的心理暗示。白路笑得輕松釋然,他看起來精力充沛,說:“沒事,沒事。”最終慶幸的是走秀沒什麼差錯,結束的時候,已經快要夜裡十一點,白路被設計師助理叫走,和其他人怕了合影,他卸妝的時候,突然說:“快要情人節了。”“哦!”助理驚呼了一聲,他看見鏡子裡的白路用化妝棉擦拭眼睛,把那黑色的眼線抹幹淨,“我差點忘了,得給我老婆發紅包。”“她有沒有給你發過紅包呢?”白路輕笑道。“誰家給老爺們兒發紅包啊,咱得寵女人,哪有花老婆錢的道理。”看白路狀态穩定下來,助理也沒那麼緊張了,一字一句地解釋着這些仿佛已婚人士必備的學問。白路額前的頭發被魔術貼攬在頭頂,他擡起下巴,看着自己素顔的臉龐,冷笑;“我特困惑,這種思維的來源到底是歧視還是強權?”誰知道助理搖了搖腦袋,說:“老闆你解釋清楚。”“那我換個說法,你們這些人是覺得女人離開你們都得餓死呢,還是被某種力量強迫着花錢給别人?”助理犯了煙瘾,他打着哈欠,搓了搓鼻尖,說:“社會風俗就這樣,我也沒辦法。”“不樂意?”白路站了起來。“樂意。”“你真矛盾。”留下這樣輕飄飄一句,白路就走了,他洗完臉,又塗了些東西上去,這才慢吞吞地收拾東西。助理沒有生氣,他這一行不能不受委屈,更何況,白路身體不适之後的時間裡,情緒也多變,他習慣了。回去的車上,白路盯着手機看,也不翻頁或者打字,他慢慢地阖住了眼睛,又驚醒,啞着喉嚨,問:“明天什麼行程?”“應該是今天,現在是情人節的零點三十分,大概上午十點的飛機,巴黎。”白路擡起手,把微冷的臉頰捂住,他閉上眼睛,深呼吸一次,深呼吸兩次……車慢慢停住了,應該是在等紅燈。“該想想吃什麼早餐了。”白路這一刻的眼睛裡,閃着溫和的光暈,他輕聲說完,然後靠着椅背,靜靜地睡着。車上的睡夢也是搖晃着的,白路覺得自己又回到了三院大院,是夏天最燥熱的午後,天藍得人心慌;那些綠植,像是被抽幹了水分,在路邊垂着葉子睡。媽媽走過來了,她還是二十幾歲的模樣,穿了一條藍色碎花的裙子,笑出了一排整齊的牙,說:“這天兒真熱。”白路想喊一聲媽媽,他甚至規劃着跑過去的腳步,可一張口,卻是刺耳的一句:“水裡冷不冷?”丁紅就站在太陽下面,她眯起美麗的眼睛,伸出胳膊來,那上面都是紅色的、滲着鮮血的傷口。陽光太燙,以至于那些血痕幹涸,成了紫紅色,緊繃着,皮膚似乎将在下一秒裂開;丁紅縮了縮肩,看着白路的眼睛,然後,笑了。她像是變得不谙世事,每個表情都單純而直白;風撒在臉上,像是橫貫南北的燙人蒸汽,白路去抓丁紅的手,卻被她躲開了。丁紅說:“要做一個自我而自由的人。”冬天的步子越來越重,像是帶着千斤的沙袋,邁一步然後不舍離開。南方的冬季是在一派冷寂安和中生存的樹,蒼翠又堅硬;一股風從不知名處灌進來,林思陽拎着購物袋,準備上樓。遇見了握着一塊發糕咀嚼的張桦,她拎着包,套着那件厚實的深色冬衣,出樓門的瞬間,短發被風擾亂,飄搖在額頭上。“又賴床了吧?”林思陽戲谑地問。張桦将最終一大口發糕塞進嘴巴裡,含混不清地否認,拼命搖頭。林思陽甚至沒有思慮,他把新買的橘子往張桦包裡塞,直到那個不大不小的女士皮包變得鼓囊囊,張桦皺皺眉,說:“行啦,我去上班還是去賣水果啊。”“閉嘴,别真一輩子當男人,好好保養,多吃水果。”林思陽盯着張桦的眼睛,說到她語塞,然後,又挑了兩顆最大的蘋果,塞進張桦的大衣兜裡,一邊一個。張桦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動作,這時候,她要做的居然是擡手、把臉上的刀傷捂住了。她說:“好好,我盡量吧。”一陣風又來了,張桦捋了捋頭發;林思陽看着她,永遠一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可他真想誠心地和張桦交談,告訴她:“你就是個小女生的别扭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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