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邊還有點事兒,過幾天來接他回去。”“你是不是在嗑0藥?你那個姐夫,帶你做什麼好事兒呢?”鄧一朵不想發火的,可一句話出來,就像是打開了氣泡酒的木塞,那些酸澀的情緒擁擠着迸發,燙得眼睛發熱。馮谧手腕上點綴着價值上萬的女士手表,她今天的打扮和以前任何時候都不同;細跟的鞋子配毛呢洋裝,唇膏用了蠱惑人心的殷紅色。她慢慢吐出兩個字:“别管。”“我求你别嗑0藥就行了,孩子在這裡,你要不要進來?陳晨今天說想回家。”鄧一朵說着,側過身。馮谧瞬間往後退了一步,她似乎是需要幾秒鐘,把自己的和藹表情裝飾起來,她小聲地笑着,喊了聲:“陳晨,媽媽來了。”她又看了一眼林思陽,含混地問:“家裡有男人了?”“朋友,不介紹你們認識了,你看你兒子吧,要不要進來吃一點東西?”鄧一朵回身走進了屋裡,她在餐桌前面坐下,說,“陳晨,要不,請你媽媽進來坐?”陳雲亮将褐色皮面的菜單合住,擡起頭坐正了身體。視線裡是馮語飽滿白皙的臉龐,她短發在耳朵旁攏住,淡薄的眉毛修得很細很整潔;馮語慢悠悠地舉起杯子喝茶,她穿了一件藍色格子大衣,寬松的褲子下面,肚子鼓成了圓圓的球。“你最好能把你兒子帶走,别再和馮谧聯系,也别和我聯系,”馮語冷笑了一聲,她的薄眼皮掀起來,瞳仁在眼鏡片後面泛着冷光,她嘲弄道,“我和甯北早就名存實亡了,現在他跟誰我都不順眼,就跟馮谧一起最配。”女人一隻手捂在有孕的腹部,她從包裡拽出一個信封,扔在了桌上。“這是?”“你放在我家牛奶箱裡的錢,還給你。”陳雲亮清了清喉嚨,他現在腦子很脹,喉嚨裡泛着難言的苦味,仿佛那些組織和粘膜都粘連在一起了,他說:“你覺得他們配,可破碎的是我的婚姻,你說什麼風涼話。”他一口氣吸進去,穿過了疼痛着的呼吸道,又在胸前顫抖着打旋兒。“配,”馮語坐直了身體,可球一樣的肚子讓她有些笨拙,她瞪大了眼睛,說,“婊0子和狗,最配。”陳雲亮滿心的疑慮,他握着水杯的手抖了一下,然後急促地呼吸,盯住了馮語的眼睛;他問:“媽知道嗎?”“我現在有我自己的孩子,有财産和自由,我出國,或者去其他城市,我都三十多了,馮谧她怕我媽,我不怕。更何況闖禍的可不是我。”馮語言語中帶着嗤笑,努力表現着自己對妹妹長久以來的不屑。很久之前,陳雲亮就知道馮語不是個溫和而重情義的人,可此時此刻,他才見證了家人之間與親密相反的相處論道;他觀看着馮語一系列毒辣入骨的辱罵,内心居然浮現起一種奇異的快感,他對馮谧的愛情,正在高溫的培養皿裡悄然翻湧,發生質變。“我何德何能,和親妹妹睡同一個男人,”馮語大概是想啐一口表示不屑,可面對餐廳裡的幹潔地面,她還是忍住了,又喝了口茶,繼續說,“甯北在外面養着的那幾個,奶0子多大我都清楚。”燃盡了,陳雲亮覺得自己是平鋪在地上的一攤灰,他把臉埋進臂彎裡,很久都不能回神,馮語并不能成為他的軍師,馮谧選擇了想象之外的生活,一切在幾個月之内劇變,讓陳雲亮束手無策,他太陽穴處刺痛,似乎被石頭的尖銳棱角敲打。馮谧仍舊是大學校園裡溫和懵懂的少女,是晚歸時候在餐桌前忙碌的妻子,是陳雲亮眼裡雲一樣的存在。這時候,陳雲亮有了一種面對消亡的錯覺,它比改變更可怕,因為陳雲亮心慌,他覺得馮谧似乎已經從世界上徹底消失,或者,從來沒有存在過。之後,陳雲亮花了一周時間,處理全部的事情;冬雨之後的陽光有些刺眼,斜射在泛着水光的停機坪上,陳雲亮帶着陳晨,登上了去北京的航班。飛機引擎的噪聲響徹耳畔,眼罩下面是疲憊紅腫的眼睛,陳雲亮握緊了孩子的小手,在一片黑暗中,他完成了幾天裡第一次真正的睡眠。林建安過了戲校的春招。這是個歡欣與意外摻雜的消息,當塵埃落定的一刻,陳萍仍舊覺得自己是在夢裡,很久前,她沒想過兒子會站上戲台,沒想過林建安的頑皮任性裡隐藏的是魄力。飯桌上,大家看着這個機靈又不安穩的小子,竟然沒誰敢開頭說點什麼。林海很少下廚,他端着盆湯出來,說:“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必須給林建安獎勵。”“獎勵一盆排骨海帶湯?”林建甯咬着筷子,眼睛掃過桌上的盤子,然後夾了一塊雞腿,塞進林建安的飯碗裡,說,“今天準許你放松一下,以後就得吃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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