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一朵扯了家裡的另一條圍裙過來,她準備幫林思陽做點什麼,看見了水池裡浸泡着的鮮蝦,于是鄧一朵伸手進去,她驚叫了一聲:“好涼。”“被冰到了?放着我來,你去休息吧。”林思陽做飯的時候,總有種在講台上的嚴謹氣勢,他得專程找個空隙,停下手裡的動作,轉過臉來看着那一盆蝦,笑。“我的工作又不是挖煤,哪有那麼疲勞,”鄧一朵彎下腰去,細緻地将蝦洗幹淨。林思陽把沙拉做好,裝進闊口的玻璃碗裡,紅燒肉可以出鍋了,這時候,鄧一朵已經在他的指導下,用料酒腌制了鮮蝦。陳晨将大份的彩泥揪開,正搓成一顆顆圓球,他突然擡起臉來,說:“阿姨,我有點想回家了。”“回家?”鄧一朵從廚房出來,跪在了陳晨身邊的地毯上,她不知道該怎樣回應這個要求,原因是她帶走陳晨的那天,馮谧隻來了個電話,并且在第二天快遞了一堆生活用品過來。馮谧正沉浸在一種癫狂似的放縱裡,像是變了個人。鄧一朵接住了陳晨用超輕泥捏成的“面包”,她低聲,很緩慢地開了口:“晨晨,你爸爸今天回來了,他來找阿姨,可能是想帶你去北京生活,你想不想跟他去啊?”陳晨在這裡是暫住,鄧一朵更希望陳雲亮可以帶他走,即便陳雲亮可能會生活艱辛或者再婚,可現在的馮谧不适合再擁有這個孩子了,她被新的感情浸泡,變得更加執拗和冷血,仿佛要把這幾年蓄積的那些關于自由的妄想一次性釋放。“媽媽也去嗎?”陳晨眼睛紅透,可他忍着不哭出聲,小嘴顫抖着問。鄧一朵搖了搖頭,即便她覺得自己每一個尊重事實的舉動都殘忍,可她還是說了一點實話:“你隻能跟着爸爸,或者跟着媽媽,如果你都不願意,那先在阿姨家呆着,你媽媽可能過段時間帶你回去。”她已經知道了陳雲亮這次回來的原因——離婚。鄧一朵算是改變了多年以來對陳雲亮固執的偏見,她腦子裡揮之不去的是今天下午的場景,陳雲亮瘦了很多,他穿着件黑色羽絨服,站在室外的冷風裡,喉音嘶啞地說:“我沒想過我和我老婆會有這一天,我想過我們倆都老了,我抱着她,給她講故事。”他在車邊蹲下,隐忍地哭,鄧一朵看着他,不知道該做什麼。“我不得不說,這一次馮谧真的做錯了;我也覺得我當初阻止你們結婚,是一種先見之明,她骨子裡不服輸,不想要過分安逸平淡的生活。你可以試着放手了,讓她去吧,我現在都管不了她,更何況你這種縱容了她好幾年的人。”說完,鄧一朵吸了吸鼻子,她突然補充:“我之前也管不了她。”“如果她要陳晨,我也同意。”陳雲亮擡起通紅的眼睛,那裡面映着灰色的天和亮着白光的高樓,他說。鄧一朵有些着急了,她歎了口氣,彎下腰,說:“你帶他走,最好能帶他走,那個男人甚至能把你兒子賣了,你信不信?”後來,陳雲亮平靜下來了,他大概意識到自己在公共場合有些失态,于是扶着車站起來,說:“我得去找馮語,找她聊一聊。”于是,陳雲亮立即開車離開了,鄧一朵被馮谧的事兒弄得頭疼,她捏了捏自己酸痛的頸椎,才轉身回去。林思陽很快煮好了飯菜和湯,室外的雨又飄起來,玻璃窗上是零星的水珠;城市的夜景,在潮濕氣流裡綻開,光影紛紛落下的瞬間,被濃郁黑夜承接在懷抱裡。林思陽把盛了米飯的奶牛小碗放在陳晨面前,他說:“小朋友先吃。”“阿姨先吃,叔叔也先吃。”他蠻橫又笨拙地抓起了筷子,戳着盤子裡的蝦,九牛二虎,終于夾起來,丢在林思陽眼前的盤子裡;再夾一隻,給鄧一朵。鄧一朵怕他夾不住,于是舉起盤子去接,可蝦還在顫抖的米奇筷子上,盤子還沒精準到位,林思陽盛飯的手突然停住了,他說:“有人敲門。”“我媽?不會吧,她說明天過來。”鄧一朵去開門的時候,林思陽突然意識到柳琳琳那時候和夏玉蘭聯系,才有了他和鄧一朵的相親安排;相親已經被定性成為失敗的約會,因此坐在這個屋子裡的林思陽,覺得自己有些荒誕。他不知道該和柳琳琳說些什麼,他手心開始冒汗了。可來的人不是柳琳琳,而是位年輕的女人,她膚色有些深,纖細的腰和四肢,一雙眼睛像是草原深處隐藏的湖。鄧一朵回頭看了陳晨一眼,問馮谧:“你要帶陳晨回去?應該提前說的,我收一下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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