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奶色的菜品上,燈光鍍了一層,杯裡紅酒被白路吞進口中。“可能是因為我不太關注時尚,我小侄子都知道你是模特。”林思陽笑着說。“你哥的孩子麼?”“是的,叫建安,十三歲。”“初中?”“小學六年級。”對話結束,小提琴樂曲起承轉合,那灰白色罩子的吊燈垂在餐桌上方,林思陽将盤中的菜品切下一塊,放入口中;咀嚼,醬汁略微回甜,是一塊酥軟的雞肉。白路突然說:“如果我沒走,大概也會讀民意的,可惜沒讀到民意。怎麼樣,現在的小孩子乖不乖?”“沒有距離感,頑皮,很難管啊。”林思陽夾克衫脫掉了,隻剩件純白色的翻領襯衫,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今天沒戴眼鏡,因此,整張臉比昨天鋒利一些。可再如何,林思陽本來就是年輕又溫和的長相,他眨眨眼睛,繼續說:“我這學期才上班,還在磨合吧,語文太難教了。”白路總杵着腦袋聽故事,他被逗笑了,抿着的嘴角往上彎。和昨夜不一樣,他今天頭發沒噴定型的東西,因此柔柔順順。“做老師,假期多。”白路點着下巴。林思陽附和着,也沒再說話,吃完這道菜,新的沙拉被端上來,每人很大的一隻瓷碗,碗底是青紅色的蔬菜粒,和醬汁。白路說自己明天就飛北京,他大概的确是忙裡偷閑。林思陽回家的時候是二十三點多,雨沒停,可剩下零星幾滴;有一顆冰冷曼妙的,砸在了林思陽鼻尖上。柳琳琳發愁的事兒很多,可當女兒成為了二十九歲的單身青年,她便不想再民主和矜持了。這一晚的前同事聚會,顯然成為了她的信息收集大會,她找個要好的姐妹,在角落裡聊了大半天。“一朵那麼懂事,又自力更生,得找個漂漂亮亮的男孩子才行吧。”徐榮湊近了,和柳琳琳聊。“漂不漂亮無所謂,我家不挑外貌,有穩定一點的工作就能接受。”徐榮當即深吸一口氣,她突然笑了,指尖點弄着柳琳琳衣領上的薄絨,說:“我家兒子不是高一麼,這學期換了林老師,他還單身。”“多大?”柳琳琳齊肩的卷發晃蕩了一下,她的丹鳳眼睛突然瞪大了,她擡手握住了徐榮的肩膀,又補了句:“别太大就行。”徐榮慌忙掏出手機來翻,并且往柳琳琳身邊更近處湊,她突然吸了口冷氣,有些激動,說:“林老師剛畢業,今年畢業的小鮮肉。”手機屏幕上的畫面終于定格,柳琳琳細緻地瞧了照片半天,那是林思陽畢業時候拍的工作證件照,西裝領帶的精修圖,加之人本身長得優秀,因此總體上比大多數人的證件照亮眼幾倍。柳琳琳隻點了點頭,鄭重地誇贊:“年輕,帥。”“一朵長得也不賴,樣子就挺配,你不在意收入差距就行,林老師父母一個是醫生一個是銀行職員,他哥哥是牙科醫生。”“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念叨着,柳琳琳又端詳了照片幾秒鐘,她揉揉臉頰,皺起眉頭說,“我牙疼了好幾天,你倒提醒我了,我明天得看看牙去。”“後天去吧,你電話預約,我前年在他哥哥那兒看的,也介紹了好多人去看。太巧了,林老師就正好是我兒子的新老師。”沒有十分鐘,廳内的人們仍舊在喧嚷,柳琳琳坐在圓桌旁,有些心不在焉,她期待而忐忑地扣着手機外殼,手撐在一邊的臉頰上。鄧一朵從小成績好,曾經那麼一段時間,柳琳琳覺得這輩子都不需要為女兒操心,可大學要結束的某天,鄧一朵突然打電話給家裡,說:“媽,知道我是獨身主義吧。”“傻孩子瞎說。”柳琳琳那時候一點兒沒當真,她覺得自己還是挺了解年輕小女孩的心思,認為過不了幾天鄧一朵就會變卦,陷入戀愛裡去。可一等就是很多年,柳琳琳心思整天翻騰,鄧一朵堅定不移地獨身着;夜裡睡覺,柳琳琳盤算完了一切合理或荒誕的理由,她猜不透鄧一朵。“媽,你來我家住啊,你一個人無聊不?”這邊飯還沒吃完,鄧一朵電話就來了,柳琳琳起身出去接。她說:“我忙死了,預約了後天去拔牙,你陪我吧。”“媽,我後天有招聘呢,那明天行不行,我幫您重約一個大夫。”說話的時候,鄧一朵還是盡量聲音柔軟,她知道強硬對柳琳琳無效。可柳琳琳說:“這是著名牙醫,人家周末不上班,我就得在那兒看,我才放心。”離婚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兒,柳琳琳一個人賺錢、送女兒上學,她認為自己的世界早就除卻了對婚姻的美好印象,可她怕女有朝一日無依無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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